任何人都会对未知的事物产生紧张乃至恐惧,汉军之中那位智谋极高却又身份不明之人,已然成为了姜维的心腹大患。
而汉军这边在回到长安后,也详细清点了一遍伤亡。今日这一场白荡桥血战,汉军也堪称惨胜,光是阵亡将士就有七百余人,受伤者也多达五百余人,多以箭伤为主。回城的大半汉军体力殆尽,急需休养。
将领方面,张翼为大军断后阵亡,熊哲也受了些轻伤,而丁奉则是左臂重伤,失血极多,可谓大伤元气。虽然汉军歼敌更多,前后也俘虏魏兵五百余人,掠夺了三百余匹魏军战马与一些铠甲兵器,但如果不是斩杀了费曜,汉军今日的这些斩获着实不值一提。
丁奉身上裹了好几层绷带,彻底包扎完毕后,方才来到正厅。邓艾则将所有伤亡以及斩获详细汇报。因为张翼之死,丁奉的神情难免有些失落。邓艾也不敢说此番大获全胜,只能叹息道“姜,姜维果然厉害,与他斗智绝非上策啊”
“士载不必懊恼,今日若非你运筹帷幄,如何能阵斩费曜”丁奉身为主将,必须激励部下士气,不由正色道,“仅此一战,魏军士气必遭重创”
“只,只是我军将士亦添许多伤亡,眼下已无力出城交战”邓艾忍不住分析道,“若无援军前来,只怕我等亦无法久守长安”
丁奉知道潜袭雍州的四千汉军时至今日已做到了极限,此刻必须好好休整。至于剩下的事情,便要依靠散关与汧县的汉军。他当即低头沉声道“费曜既死,魏军势必胆寒姜维多半会重聚兵马于武功,渭水以南之巡哨或许会有松懈”
“魏,魏军无论如何都会把守渭水,绝不会让我,我军信使从水上经过”邓艾虽然觉得丁奉说的话有理,但仍是皱眉道,“只,只是从地图上看,想从渭水以南前往散关势必要途径许多溪水,若,若是没有桥梁,该如何渡河”
二人随即在厅内细细沉思。过了好一会儿,邓艾忽然想到些什么,连忙说道“将,将军,何不命李震前来我听,听关将军说起,李震身为门客,时常在外走动,跋山涉水自然不在话下。此番我军能攻克长安,多亏其先为大军探路”
“此言有理”丁奉点了点头,随即命士卒去请李震。这段时日,丁奉考虑到李震终究是关索的亲兵,且上阵搏杀并非他最擅长之事,便让李震留在长安,协助汉军守城,而眼下正是用人之际。
很快,李震便快步来到太守府邸。听完丁奉的询问,李震快速思考了一番,随即回答道“将军,今日大雪数个时辰未曾停歇,若是能下一整夜,许多小溪难免结冰,到时便可徒步渡河”
“若果真如此,那便是天助我军”丁奉顿时觉得这倒是个不错的办法。兴奋之余,他竟忘记身上的创伤,拍案叫好。
“只是为安全起见,信使必须徒步踏过冰面,马匹极为沉重,恐陷入冰窟”李震经验丰富,只恐发生意外,便连忙补充道。
“若是不能骑马,便要多花一些时日才能抵达散关”丁奉仔细想了一想,依旧点头道,“但只要能渡河,也无法奢望太多”
“将军若是信得过我,我愿担任信使,前往散关”也许是因为自己的特长有了用武之地,李震也不辞辛劳,主动拱手请缨。
“那便多谢了”丁奉大喜过望,他本就希望李震能亲自走这一趟,如此便更有把握。
然而就在这时,沉思许久的邓艾却也起身拱手道“将,将军,我也愿一同前往散关”
“士载”丁奉不由一愣,但看到邓艾无比认真的神情,他便知道邓艾必有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