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有用心的人在这个时候传出流言,定是想引诱傻子触怒长平帝,借此排除异己,终究还是为了一品大员的官职。
他们绝不能上当但可以借着这个东风,打击更多的人。
长平四年、六月。
有关安武公主是皇子而非公主的传言愈演愈烈,朝臣们却对此三缄其口。越是位高权重的朝臣,与他相关的人越是不敢提这件事,甚至不敢听别人提这件事。
大多数人听到有人正在议论这件事,皆会转头离开,并让仆人仔细打听议论此事的人都有谁,打定主意离这些人远点。
少数性格跋扈之人,甚至会命仆人将议论这件事的人撵出他的视线范围,并警告这些人不要乱说。
随着安武公主究竟是皇子还是公主的问题传遍长安,百姓去摊子上吃口馄饨、在铺子里买些糕点、甚至是去河边洗衣都能听到周围的人讨论安武公主的性别。
大胆的游商和在外地有亲戚的百姓,又将这个猜测带到京畿和周围的道,安武公主以最短的时间在百姓的口口相传中扬名,成为全家仅次于长平帝的知名人物。
朝臣与家眷却形自上而下的怪圈。
因为越靠近长平帝,官品越高的人,越是对这件事三缄其口。受到他们的影响,中层官员也对这件事讳莫如深。久而久之,连负责把守长安大门的军卫都知道,他们可以听百姓讨论安武公主的性别,但绝不能与百姓搭话。
长平四年、八月。
远在封地的宝鼎公主和安武公主早早遣人送来给长平帝的寿礼。
宝鼎公主送了块千年古玉,古玉内杂质颇多,连中品的玉石都算不上。巧就巧在古玉内的杂质刚好组成个不太明显的渊字,贴合长平帝的名讳。
安武公主的寿礼仍旧是珐琅花瓶,去年的珐琅花瓶只有成年男子的小臂高,这次的珐琅花瓶足有成年男子的腰高。
随着长平帝派往江南的钦差回到长安,牵扯甚广的商州案终于彻底结案。
包括山南东道、长安和江南在内,总共有百多名官员牵扯其中。大部分官员都被抄没家产,罚为矿奴,极少部分人判秋后问斩。
罚过罪人,自然也该论功行赏。
首先是先后从长安派往各地的钦差。
最先派往商州的钦差早就回到长安,他们因为效率低、没查到任何有用的东西,还曾被安武公主弹劾,几乎人人贬官,只有两个人小升半职。
派往山南东道的钦差整体表现优异,肃清山南东道的过程中几乎没出过差错。长平帝赐主事者赏银各两千两,余下之人赏银各五百两。主事者官升两级,余下之人皆升一级或调去实权更大的衙门。
最后是派到江南的钦差,因为在牢狱中自杀的江南罪臣过多,数量远胜于长安的罪臣和山南东道的罪臣,长平帝对去江南的钦差印象一般。
赏银仍旧是主事人赏银各两千两,余下之人赏银各五百两。
在升官方面,去江南的钦差却不如去山南东道的钦差。
只有个别在长平帝心中留下印象的人,才能得到与去山南东道的钦差相同的待遇。余下的人,皆对比山南东道的钦差待遇砍半。
赏过朝臣,长平帝又下旨给安武公主加食邑五千户,允许安武公主在安业范围内发布政令。
朝臣们立刻出言反对长平帝对安武公主的重赏。
虽然安武公主确实在商州案中贡献甚大,但讨价还价总不会错。
长平帝早就看透这些人在建兴朝和焱光朝养成的臭毛病。无论皇帝有什么命令,都会试图反驳,奢望出现主弱臣强的情况。
焱光帝刚登基的时候曾治过朝臣们的毛病,效果可谓立竿见影。可惜焱光帝年迈时,将刚登基时唯我独尊的狂妄忘得干干净净,以至于朝臣回想起建兴朝的好生活与焱光朝时的鲜明对比,变本加厉的想要说服皇帝。
朝臣以不患寡而患不均为理由劝说长平帝,言安武公主非嫡非长,若是得到远超于兄弟姐妹的赏赐,不利于皇家兄弟姐妹的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