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平帝颓然的跌坐在床上,久久没有说话,像是在思考钟戡刚才的质问,又像是单纯在发呆。
“陛下,宣威郡主求见。”又是门外的金吾卫打破寂静。
过了许久,长平帝才哑声开口,“阿兄去看看。”
莫岣脸上浮现明显的犹豫,又在原地站了会,见长平帝始终未开口说第二句话才松开抓在钟戡肩膀上的手离开。
直到莫岣的脚步声彻底消失,长平帝才面无表情的抬起头。他靠在身后的软枕上舒展肩背,漫不经心的道,“钟戡御前失仪,罚俸两年,思过半个月。”
钟戡试图与长平帝讨价还价,“臣头昏的厉害,身上处处都疼,恐怕至少要休养三个月。”
长平帝勾了下嘴角,“那就思过十天。”
钟戡立刻肃容朝着长平帝拜下去,“臣这就回府思过半个月,定会认真反省今日对陛下的顶撞。”
松年见长平帝默许了钟戡的话,去门外叫自觉站在远处的金吾卫来将钟戡拖走。
莫岣刚走出正殿的院子,就见到眼睛红肿、衣摆处皆是灰尘的宣威郡主。
宣威郡主哭嚎着冲向莫岣,“阿耶,你快求陛下给淑妃娘娘雪莲和太医,她快不行了,她是为了救我才会花紫蛇咬到,我”
话还没说完,宣威郡主已经泣不成声。
莫岣沉默的拍了拍宣威郡主的背。
“阿耶”宣威郡主从莫岣莫岣怀中退出来,推着莫岣转身,“你快去求陛下”
往常总是轻而易举的被宣威郡主推着走的莫岣,这次却在宣威郡主用力到手指肚都变得青白的情况下,仍旧纹丝不动。
莫岣向来只能记住最要紧的事,刚才也不例外。
安武公主是郎君而非公主,陛下为此很自责。
这不是陛下的错,也不是安武公主的错,是钟淑妃的错。
陛下很担心安武公主,如果陛下亲自处置钟淑妃,也许安武公主会埋怨陛下。
陛下会为此不高兴。
原本莫岣打算替长平帝处理钟淑妃,免得长平帝为难。
看到宣威郡主匆匆从庄子赶回来为钟淑妃求药和太医,因钟淑妃哭的泣不成声,莫岣的心情极为复杂,仿佛感受到长平帝明明恼怒至极,想要立刻处置钟淑妃却因为安武公主迟迟没有下命令的心情。
宣威郡主不是傻子,况且她的情绪远远没有表现出的激动。
扑进莫岣怀中哭诉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时,宣威郡主就知道莫岣不会同意她的请求。
她将身上仅剩的力气都用在莫岣身上,忽然绕过莫岣往正殿跑,恼怒的道,“我去求陛下”
莫岣轻而易举的抓住宣威郡主的手腕,“回府,不要胡闹。”
“我没有胡闹”宣威郡主疯狂挣扎,瞪着莫岣的双眼中满是怒火,“为什么不救淑妃娘娘她是为了我才被花紫蛇咬伤,要不是她,如今躺在床上等不到药也等不到太医的人就是我”
“你不会等不到太医也等不到药。”莫岣否定宣威郡主的担心,对身侧的金吾卫道,“送她回将军府,不许进宫也不许去庄子。”
宣威郡主还有很多话没与莫岣说,怎么可能甘心被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