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竟然纪新雪松了口气,他一只手抓着松年的衣服稳住身形,一只手提着裙子,迈过床的高度,闭着眼睛跳了下去。
高度远比他想象中的低,高大的金吾卫要低着头才能行走。
松年悄无声息的落在纪新雪身边,接过金吾卫递来的蜡烛,提醒纪新雪不要说话,继续给纪新雪引路。
没走多久,纪新雪就听到了开门的声音,他轻手轻脚的走到松年指定的位置。
早在松年和纪新雪下来后,原本在下面的金吾卫就顺着绳子爬了上去,整个地下只有纪新雪和松年两个人,唯一的光源是松年手中的蜡烛,以至于偷窥感格外强烈。
纪新雪下意识的放缓呼吸,生怕会惊扰到上面的人。
“陛下。”
冷淡的女音从上面传到下面时有些失真,但完全不影响纪新雪辨认出声音的主人。
白千里。
始终坚持黎王才是先帝属意的继承人,孜孜不倦的给新帝找麻烦的白千里。
“白相有事”
新帝的声音已经不复下午时的虚弱,听起来漫不经心,毫不掩饰敷衍。
上方传来闷响,然后又是白千里的声音。
“臣为陛下送来玉玺和玲珑盒。”
纪新雪紧张的攥紧手指。
传闻中武宁帝留下,只在帝王间代代相传的玲珑盒竟然真的存在
新帝没有答话,轻巧的脚步声从上方传入地下,然后又是白千里的声音,“请陛下允臣件事。”
“放肆”惊蛰冷声道,“你迟迟未将玉玺和玲珑盒呈给陛下已是大罪,竟然还有脸以此与陛下提要求。”
白千里的声音依旧冷淡从容,“臣被蒋家愚弄才会做出错事,请陛下给臣机会弥补过错。”
纪新雪眼中闪过恍然,他在寝宫拟定可能在年前搞垮蒋家的人时,竟然忘记了白千里。
这也不能怪他,委实是白千里的存在太低,平日里专心致志的在阻止政令上给新帝使绊子,从来都不参与朝堂打嘴仗。
如果此前白千里是发自内心的相信先帝属意的继承人是黎王,以此为基础才会选择与蒋家合作,藏起玉玺孜孜不倦的找新帝的麻烦。
今日却猝不及防的得知黎王是杀害先帝的罪魁祸首。
黎王已经被莫岣砍头,白千里恼怒之下恨上愚弄她的蒋家,似乎也不难理解
纪新雪眼中闪过恍然,也许新帝所说的他们不是别人,正是蒋家,他们推测出自己可能被莫岣盯上后,出了昏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