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于说你庄子上的草没养好都要生气吧”张思仪瞪大眼睛,脸上浮现委屈,试图与纪新雪讲道理,“尚书府再怎么落魄,也不会给我吃草。”
纪新雪没法与张思仪讲理,但能与张思仪讲理的人已经来了。
他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张思仪,问急匆匆赶来的庄主,“这片地种的是什么作物”
庄主愣了下,骄傲的挺起胸膛,“是玉粳米,公主还在王府时,每年都能吃到这里送到王府的玉粳米。”
“这是玉粳米”张思仪诧异的盯着他眼中的枯黄杂草,声音满含惊讶。
庄主向来以庄子上的玉粳米能直接送去嘉王府,端上嘉王府主子们的饭桌为傲。此时被张思仪用这般难以置信的语气质问,明知道张思仪是纪新雪的贵客,语气也难掩僵硬,“确实是玉粳米,小人愿以人头担保”
“刚才是我说错了。”纪新雪真诚的对眼睛瞪的格外圆的张思仪道歉,“你不会每天都吃玉粳米。”
张思仪丝毫不在意纪新雪的嘲笑,他眼巴巴的望着纪新雪,疯狂暗示,“是不是已经到了收成的季节,我要在这里用了晚膳再走。”
始终默不作声的李金环也看向纪新雪,虽然没有开口,但想留下玉粳米吃到饱的意思极为明显。
长安贵族喜江南水稻,但江南路途遥远,再好的水稻运送到长安都不如刚收获的时候。
久而久之,长安也兴起种植水稻的风气。
比起种小麦,在长安种水稻周期长收获少,比普通水稻更香糯的玉粳米产出还比不上普通水稻的十之五六。
李金环和张思仪分别出身定北侯府和礼部尚书府,都是当家人宠爱的后辈,粳米尚且能天天吃到,玉粳米却时常要等好几个月才能分到一小碗。
他们未必觉得玉粳米有多好吃,但绝不会拒绝敞开肚皮吃玉粳米的机会。
纪新雪从未觉得玉粳米稀奇。
德妃得宠几十年,委实从焱光帝手中抠下来不少好东西,嘉王也从小得焱光帝的喜欢,没少给自己攒家底。
嘉王府的孩子,除了尚未上学的纪宝珊,手中都有长安好地段的铺子和京郊的庄子。
这些庄子全都能种植玉粳米,嘉王还专门让王府管家以市价收纪新雪等人庄子上的玉粳米,变得法儿的补贴他们。
想到此处,纪新雪更无法接受嘉王突然变穷的事实。
纪新雪许下晚饭管够的承诺,询问庄主,除了玉粳米庄子上还有什么植物。
有那么多庄户在,起码要做到自给自足,总不能还从别处买粮食。
庄主的答案却出乎纪新雪的预料,这座庄子除了玉粳米,只有羊群吃的青草,嘉王会从其他庄子为这里的农户拨口粮。
因为宣威郡主护送纪新雪到庄子后没有离开,纪新雪便打消了四处走走的想法,只在他的庄子逛了逛,又找借口去隔壁安国公主府的庄子停留半日就表示想要回长安。
如果宣威郡主没有经常扬起的灿烂笑容出现在他的视线中,也许纪新雪会在庄子上多住几天。
纪新雪回长安后先去看望纪璟屿。
短短几日未见,纪璟屿竟然肉眼可见的变得消瘦憔悴,眼中充满沉郁。但他对纪新雪的态度仍旧很温和,没有将负面情绪发泄在纪新雪身上。
纪新雪用了点说话的技巧,才从纪璟屿口中得知纪璟屿的烦心事。
新帝送先帝下葬,特意留纪璟屿在长安代他处理些不要紧的事情,自然也不会将所有朝臣都带走。
虽然没有大朝会,但每天的小朝会仍旧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