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肯定有其他原因。
纪靖柔起身和纪新雪挤到同个铺着皮毛的箱子上,贴着纪新雪的耳朵道,“明面上的消息是圣人怜惜良妃体弱,不愿意让良妃吃苦,但也有人说良妃是惹怒了圣人被软禁。”
纪新雪在心中摇头,他哪个都不信。
焱光帝会心疼人,除非天上掉陨星,不偏不倚的砸在焱光帝的头上。
如果良妃惹怒焱光帝,以焱光帝的薄情更不会只是轻飘飘的禁足。
纪靖柔和纪新雪说话的时候,距离他们只有几个房间远的嘉王也在与做成侍卫打扮混进行宫的幕僚说良妃。
嘉王收到的消息与纪靖柔的两个说法都不同。
他收到的消息是良妃与本该被软禁在皇陵的伊王偷情,才会被焱光帝软禁。
松年将消息告诉幕僚们后就退到房间角落,光明正大的将幕僚们的神情变化收入眼底。
“大王,良妃再次有孕时,胎儿三个月,良妃和腹中胎儿都会成为贡品。”发须茂密的中年男人做出和尚行礼的模样,怎么看怎么怪异。
佝偻在箱子上的瘦小女人第二个开口,“按照日期推测,两项邪术都要等到四个月后才会收尾,圣人至少还有五个月的寿数。”
嘉王慵懒的靠在用箱子搭成的靠椅上,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
角落里的松年轻声道,“请先生们说些大王不知道的事,比如怎样才能让圣人将大王立为太子。”
众幕僚纷纷羞愧的低下头,他们要是知道如何能让焱光帝立嘉王为太子,早就抢在别人面前对嘉王献策,怎么可能等到现在。
嘉王将幕僚们的反应收入眼底,心中早就对这些人的反应有所预料,也称不上失望,最多是觉得无趣。
他挥了挥手,示意松年带这些人离开。
所有人都离开后,躲在墙角不起眼的箱子中间的年轻郎君才悄无声息的冒头,他小心翼翼的看向嘉王,还没说话,脸先羞的通红,“大王”
嘉王已经习惯了马煜的胆小和羞涩,每次房间内有超过三个以上的人时,马煜都会忍不住躲起来。只要和人说话,无论面对的人是谁,马煜脸上的羞涩都无法消散。
这几个不伦不类放在墙角的箱子,是松年专门为马煜准备的藏身之地。
他不指望马煜能主动从箱子中间走出来,为了能和马煜正常交流,特意坐在原地没动,“马先生有何赐教”
如果他起身靠近马煜,马煜肯定会吓得抱头蹲下,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不敢说赐教。”马煜姿态端正的对嘉王长揖,小声道,“大王何不想办法从莫岣入手”
“我不敢接近他。”嘉王直言不讳。
莫岣是暗卫出身,对焱光帝的忠心仿佛是刻在骨子里,即使焱光帝如今精力不济,没法再像从前那样约束莫岣和白千里,莫岣也会约束自己。
如果嘉王贸然靠近莫岣,事情还没被焱光帝知晓,莫岣就会做出让嘉王后悔的事。
马煜还是觉得不自在,他悄悄躲到木箱后面背对嘉王,脸上的怯懦和羞涩立刻变成气定神闲的从容,“您不必接近他,他是狗,虽然不会背叛主人,但他没有主人就活不下去。只要您给他活下去的理由,他的心就会向着您。”
嘉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虚心求问,“依先生所见,我该如何给莫岣活下去的理由”
马煜沉思半晌,脸上逐渐浮现歉意,“我不知道。”
房内寂静良久后,嘉王才再次开口,“我还有件事想请教的先生。”
“某不敢当,请大王下问。”马煜转身,对着摞在一起的大箱子恭敬行礼。
“若筹谋多年之事没有半分希望,该退还是该破釜沉舟”嘉王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