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珩似乎心情不太好,嘴角正抿成一条紧绷的直线,手上握着根细软的白色马鞭,正在半空中气势汹汹的来回扫荡。
抬头对上纪新雪的目光后,虞珩身侧来回摆动的鞭尾忽然顿住。
纪新雪的步伐无声变快,走到虞珩身边时下意识的看了眼天色,早就过了寒竹院开始上课的时间。
“你怎么在这里,是在等我吗”纪新雪笑着的问道。
虞珩垂下眼睫,腿边停下不久的鞭尾又开始无声扭动。他不答反问,“你怎么现在才到,是不是路上遇到了什么事”
纪新雪看到虞珩在上课的时间出现在大门口处,觉得奇怪,才会随口一问,没听到虞珩的答案也算不上失望,不慌不忙的道,“我与长姐去国子学带了些国子学才有的糕点回来,等会你也尝一尝。”
“嗯”虞珩看了眼跟在纪新雪身后的陌生健仆,与纪新雪并肩往上课的地方去,仍旧没有说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虞珩身后的青竹险些急出来满嘴燎泡。
今日小郡王一反常态,早早的来到国子监。
头一次没等到快要到上课的时候,才踩着最后的时间到演武场,而是提前半刻钟去演武场等候。
青竹掐指一算,今日是宁淑县主回来上课的日子。
授课博士到演武场后,挨个纠正学生们拿弓的姿势,小郡王却忽然冷着脸离开演武场。
先去宁淑县主平日里小憩的绣楼,见到绿竹和晴云后才脸色稍缓,径直走到寒竹院门口站着。
这不就是在等宁淑县主。
您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呢
御和射的课程都不是在学堂进行,而是在寒竹院东边的小演武场,演武场附近有能让教学博士和学生们暂时休息的阁楼。
也许是考虑到御、射对于娇生惯养,从小就没吃过苦头的学生们来说过于艰难,很容易腰酸背痛。如果有学生不小心碰到哪里也需要及时的照顾,演武场旁边的阁楼没有像学堂那般只允许书童进入。
纪新雪让大娘子的健仆将从国子学带回来的糕点都带去演武场,放在阁楼第一层最中央的大桌子上。
小郡王去而复返,身后还跟着宁淑县主,立刻引起寒竹院同窗们的注意。
御、射课程没有那么多的拘束,已经被纠正完握弓的姿势,正在光明正大偷懒的张思仪立刻举起手,“宁淑县主,你回来了”
除了正在被教学博士指导的梁大娘子和站在角落里嘀嘀咕咕的白氏姐妹,其他人都围了上来。
纪新雪还记得他为什么会迟到,故意用让白氏姐妹能听见的声音告诉同窗们,“我向家中长姐讨了些国子学才有的糕点,都放在演武堂旁边的阁楼里,你们自取就是。”
围在纪新雪左右的人都发出低低的欢呼声。
自从开始上御、射课,寒竹院的学生们就越来越容易饿。
早上在家吃的东西,不足以让他们支撑整个上午。同样,午饭也没法让他们坚持完下午的课。只能吩咐书童去寒竹院酒楼要些能让教学博士睁只眼闭只眼的东西填肚子。
小半月的时间里,他们不知道吃了多少寒竹院的糕点。以至于闻到寒竹院糕点的味道,就像是看到裹着层土渣的糖,脑子告诉他们想吃,肚子却在说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