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松年一同进门,只是等在屏风外的纪新雪听见这场三个男人的大戏,眼中皆是恍惚。
宗室巨头们吵架的时候,竟然如此接地气。
嘉王见到纪新雪满脸恍惚的傻样子,正想让纪新雪赶紧出去,别给他丢人,眼角余光却看到坐在轮椅上的少年架在高处的腿。
虞珩的肤色不算白,起码和就站在他身侧的纪新雪没办法比。脚腕周围的皮肤却被狰狞可怖的伤痕衬托的犹如凝脂般白嫩。
“怎么伤得如此严重”嘉王眼中闪过惊讶,走到虞珩身边仔细观察虞珩脚腕上的淤痕,身上的懒散收敛的干干净净。
越是在近处看虞珩的伤处,淤痕越是恐怖丑陋,从脚踝到脚面皆是蔓延的紫红色。
松年同样惊讶得不轻,“柳太医说小郡王的伤处没有大碍,按时用药,七日内就能康复。”
“别碰”纪新雪拦住嘉王的手,“等药膏晾干直接缠上干净的绢布就行,千万别将药蹭下来。”
嘉王不疑有他,转而看向垂着眼皮不肯看人的虞珩,态度出奇的和蔼,“还疼不疼缺什么药尽管与我说,我去宫中给你讨。”
虞珩感受到纪新雪目光中无声的催促,硬着头皮重复纪新雪教给他的话,“王叔,我不疼,六娘子怎么样,有没有受到惊吓。”
嘉王闻言,更觉得虞珩能护住纪宝珊的行为极为难得,尤其是纪宝珊只是灌了两次苦药就缓了过来,虞珩却留下如此严重的伤。
虞珩越是垂着头小声说话,嘉王就越是觉得虞珩疼得厉害。
外面的声音传到里面,清河郡王听到伤、疼这类的字眼就有些坐不住,干脆找了出来。
“怎么伤的如此厉害”清河郡王只看了一眼,就不忍心的别过头去。
纪新雪暗恨锯嘴葫芦似的虞珩不争气,悄悄挪到虞珩身后,伸出手指怼虞珩的肩膀。
说话。
虞珩舔了下干涩的嘴唇,面无表情的抬头看向清河郡王,“阿祖,我不疼。”
在清河郡王的印象中,虞珩是个冷淡到不知好歹的小辈,虽然是宗室血脉却没将自己当成宗室的人。
襄临郡士过世后,他曾多次让儿子和孙子去找虞珩,希望虞珩能早日从丧母之痛中清醒过来。
可惜清河郡王的儿子和孙子们去英国公府多次,都没有见到虞珩,就连清河郡王亲自写的信,送到英国公府后也石沉大海。
等虞珩开始跟在英国公和英国公世子身边赴宴,清河郡王还特意去看过虞珩,可惜他老人家从开宴等到宴席结束,英国公府的人都离开了,也没等到虞珩来给他请安。
久而久之,清河郡王的心就冷了下来。
第一眼看上去,虞珩就很得清河郡王的心。
即使伤势很重,腿被固定在轮椅前架起来的木板上,还要始终面对脚腕上的疼痛,虞珩也没松垮的委顿在轮椅上。他的上半身端正挺拔,就像是在狂风暴雨下坚持的青竹,让人看了极为心疼。
从前只是远远的看上一眼,这次仔细打量虞珩的五官,才让清河郡王在虞珩的脸上找到熟悉的感觉。
这孩子既不像祁六也不像虞瑜,更不像英国公府的人,像外祖父楚墨七分,外祖母虞安三分。
虞瑜千般不好却给儿子取了个好名字。
当年虞安怀上幼子时,他们夫妻千挑万选的定下珩字,决定为幼子取名楚珩,可惜唉。
“叔公”察觉到不对劲的嘉王及时扶住清河郡王,哭笑不得的道,“您怎么在孩子们面前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