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用罢午饭,都是午间小憩的时候,偏偏五城兵马司来了人,惊动了整个赵国公府。
虽来人没有围了整个府邸,但来后分外不客气,先是闭了所有门户,再是封了马房,又把有关下人叫来问话。
若只是兵马司下面的人也就罢,偏偏来的是李信。
这个摆着明面是陛下心腹的人。
当年宫变,李信也在其中立下功劳,这才坐上指挥使的位置。看似一个东城兵马司指挥使的位置不起眼,但恰恰都知其背后之人是陛下,是陛下放在外城的眼线,五城兵马司俨然以其为首。
所以他上门能有什么好事
一问之下才知,那郿氏竟遭到袭杀,出事就出在赵家的马车上,行凶之人也是赵家的马夫。
赵瑞整个人都蒙了。
还算他没有乱了方寸,当即问道奉天夫人如今可是安稳。
李信看了他一眼,道“夫人性命无忧,却受了重伤。”
赵瑞松了口气,人没死就好了,若是死了他不敢再想,当即做出一副随便兵马司查问之态,又找了借口走开,下去后方露出气急败坏之态,把他觉得有可能下手的人都叫来询问。
说到底,连赵瑞都不确定家中是否有人动手。
首当其冲的就是陈氏,再是赵见知和陈云裳,其实主要是陈云裳,赵瑞就怕此女妒忌心切,不考虑后果下手。
哪知把人叫过来,都是叫屈不已,她们倒是想动手,却没那个胆子。
陈云裳哭成泪人道“她被人杀,就是我们姑侄动了手,姑父您明鉴,谁傻的在自家马车上动手,这不是明摆着不打自招”
赵瑞也知这个道理,可他这不是慌了,而且他对妻子和这个侄女的脑子实在不抱希望。
这时,管家跑进来道“兵马司的人找上了柱子,却发现柱子被人打晕了捆绑在家中,应该是贼人故意冒充了车夫。小的也去看过尸首了,那贼人不是府里的人。”
这是个好消息。
对寻常人家来说,如此一来最起码暂时洗清了罪名。可赵家不是寻常人家,本就和当今有旧怨在,如今又出了这样的事,若是有人从中作梗,把事情栽赃给赵家,或是陛下想借机整治赵家
总之,赵瑞想了很多,一时也没有章程,只能让人拿来银子和银票,想去疏通疏通,再见机行事。
赵瑞的担忧其实没有错。
很多时候,上面一句话,如何做都是下面的事。
而身为事主,能不能好受,端看下面那些小鬼怎么做,人家不用动大的手脚,只要借机为难一二,就足够你受的。
虽从表面上来看,事情似乎并不是赵家人做的,但赵家人有动机。
鉴于此,李信下命赵家人暂时不得随意出入家门。顾忌赵家人的面子,也是不想此事闹得满城风雨,他也没让封府,只派了几队兵马司的人在里面看守门户,不让人出入即可。
李信自觉处理得还算妥当,哪知晓这一行举可让赵家人吃了不少苦。
偌大一个府邸,几百号人,每日吃喝就得不少,平时都有人专门出去采买,现在不能出门全被停了。
开始还有菜吃,后来连菜都没得吃,只能去打点看守门户的官兵。人家收了银子,倒也让你出去,却只能出去一两个人,还是百般刁难,各种羞辱。
都知道赵家的处境,这些官兵们拿捏得也毫不手软。
银子收着,事办得打对折,若是去责问,就以上面有命如何如何作为搪塞。关键赵家人也不敢和官兵翻脸,就怕人家头脑一急跟你动上手,打死了人栽赃你抗命,死都没处诉冤。
这就是落水的凤凰不如鸡的境地,得罪了九五之尊,不用人亲手对付你,光下面的小鬼就足够让人叫苦不迭,谁都敢来拿捏你,关键还没人管。
陈氏以前日日骂郿氏无耻、装腔作势,吃了两天白粥也不骂了。如今阖府上下都关在这府里,哭天无路求地无门,这才知道留着儿媳在家里的好处。
就在赵家陷入惶惶不安之际,无双正在柔仪殿里养伤。
她受惊过度,回宫后就让太医来开了药,好生养了两日,人终于有了些神气儿,就是晚上睡觉总被吓醒,要得抱着,还有便是一想到梅芳,就哭成泪人。
又过了几日,人才稍显好了些,也知道过问背后害她之人是谁。
提到此事,乾武帝脸色不太好看。
除了兵马司那在查,其实他暗中也让人查了,竟一直没查到真凶。
那行凶之人从尸体到对方所穿之衣,所用凶器,没留下任何线索,就是普普通通一个人,画像也让人以大盗之名张贴出去了,并悬于重金,至今无人能有用信息。
案子成了悬案,唯一有牵扯的就是赵家,但赵家那车夫确实被人打晕在了家里,是此人故意冒充。
“应该不是赵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