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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年后朝廷开始办公总要萧条几日,毕竟年节连着上元节,清闲悠哉了大半个月,突然开始按时点卯处理公务,是个人都不能习惯,那股懒散劲儿还没过去。
尤其时下人讲究,正月里禁忌较多,不能犯口舌,不能起兵戈,不能打骂孩子,说白了就是不要没事找事,连平时脸黑嘴毒的御史们都难得一副和缓脸色,见人脸上也要带三分笑。
可今年格外与往年不同。
初六朝廷正常办公的第一日,就有人重提皇子们入朝观政之事。因后面连着上元节,其实这会儿各府部衙署的官吏来得都不太齐,所谓办公就是走个样子,只要不是什么军国大事,其实没人太放在心上。
所以这架根本没吵起来,好不容易把这几天过完,十六当日早朝,战火再度燃起,这一燃就是燃了近两个月。
就如同之前魏王所预料,最终皇子们入朝观政这事还是通过了,支持一派格外扬眉吐气,反对一派也没有灰心丧气。
毕竟都是官场老油条,在由士大夫们所把控的朝堂上,除非你能把人革职查办,永不录用,不然就是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皇子们入朝观政是通过了,但怎么观,如何观,这事还没议出来呢。
有人说把皇子们下派地方,这样才能深入民间,体察民情,有人说授予官职,让皇子们深入六部,有人说哪儿出了贪腐案子,让皇子们去彻查,还有人说哪儿受灾了,让皇子们去赈灾,也有人说哪儿哪儿又不平静,让皇子带兵去平乱
总之说什么的都有,这完全跟晋王秦王等人当初所想的不一样。
按照他们所想,应该也像魏王那样身居高职,不但事少还离家近。自打魏王到枢密院把公务理顺了以后,他就按时点卯坐堂,按时去上早朝,到点就回家,反正在晋王之流的眼中,悠哉得不得了。
现在轮到他们了,叫他们去深入民间去赈灾去平乱
他们心中极为不愿,可投靠他们的文臣却告知他们,能是如今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
确实不容易,吵了几个月才通过。
万事开头难,先把入朝的事定下,以后高位还不是垂手可得
人家说的确实有道理,于是这事就这么定下了。
于是晋王被派往扬州,查当地一桩豪商勾结地方官做下的,集灭门、贪腐为一体的大案。秦王被派去了河南,黄河又在河南决堤了,虽因不是汛期,灾情并不大,但除了赈灾以外,还要在汛期来临之前,把决堤的地方补起来,这个难度有点大。
赵王被派去云南,南蛮极边之地的交趾和寮国一直内乱不休,云南当地有土司与对方有所勾连。其实也就是土司受命于朝廷,在其中拉一个打一个,打这个扶那个,务必让对方陷入内乱,无暇再侵扰边境。
谁知不小心玩脱了,不光被人屠了个土寨,这土司也被人杀了。
从明面上这土司也是大梁的官员,朝廷自然要去替其做主,明面上说法是扬我大梁之威。这任务在吴丞相各种作用下,被分派给了赵王。
至于汉王,他被派去了徐州。
徐州在河南下游,每次黄河一在河南决堤,那下游的徐州必然也有决堤,简直是屡试不爽,所以汉王是被派去巡视河道的,这任务说不难也不难,说难也难,总之难与不难还要看老天是不是赏脸。
因为派遣差事这事,几个皇子都知道挑难度不大的,但完成后功劳大大的,所以朝堂上又吵了好一阵,因此让好不容易联合的同盟又一次四分五裂,倒让一旁不搀和其中的朝臣们看了一出好戏。
时间进入五月,随着诸王先后离京,无双的肚子也像吹气似的大了起来,渐渐有了点身怀六甲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