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生忙解释道“不是奴婢想瞒着主子,实在是殿下不让奴婢说,而且奴婢也是才知道的,前两晚暗一都没跟上,后面暗一倒是跟上了,被殿下警告阻在府外面,奴婢等只知道殿下是进了长阳侯府,他在里头干什么倒是不知。”
其实猜猜也能知道干了什么,肯定是去找小王妃啊。这种事在福生这里,是属于不会危害到魏王的那种,他甚至是乐见其成的。
魏王并不知道,其实在福生这种跟在他身边年代久的老人眼里,都觉得那位祖宗的出现其实就是魏王潜意识的化身,主子就是被憋屈久了,冷静久了,克制久了,才会创造出这么一个人来替他发泄。
就像这一回,以主子的性格,他就算想亲近那小姑娘,他也会冷静地考虑各种不该去的理由,然后克制自己。而那位爷不同,他想去就去了。
魏王并不知道,福生表面一副害怕的样子,实则心里想的可多了。
他不可能就为这点事去惩罚福生,也确实拿那人没办法,他只能去拾遗补阙。
“准备准备,本王要进宫一趟。”
福生忙哎了声下去安排了。
听说魏王来了,太和帝挥退正在议事的几个大臣,让太监宣魏王进来。
这是自打魏王回京后,第二次进宫。
太和帝觉得有些稀奇,他对这个儿子的秉性还算有些了解,对谁都冷淡,哪怕是他这个父皇,他的其他儿子巴不得日日进宫来尽孝,唯独他,若非必要从不会踏足皇宫。
这些年魏王常年驻守边关,要么就是征战在外,十年来仅回京了数次,他屡次召他回京,他都置之不理,这次突然跑回来,若说太和帝心中没点想法,那肯定是假的。
魏王进来后,先向太和帝行了礼,父子二人一番例行说话。
见魏王眼观鼻鼻观心,貌似恭敬尊重,实则冷淡至极的模样,太和帝心里颇有几分不是滋味。也可能是上了年纪,处理朝政便让他心力交瘁,也不想再和儿子打太极。
“你这趟入宫是为何事”
果然魏王也没跟他客气,“那日入宫,儿臣向父皇提过儿臣的婚事,郿战于我有恩,当年儿臣既承诺出口,如今郿家二房之女已长成,该是儿臣履行承诺之时。”
“你是说郿家那个排行为三的小姑娘”
显然太和帝对此事也不是没有了解,竟一口道出郿无双的齿序。要知道郿家三房人,几房的姑娘都是放在一起排的,能知道排行为三,对太和帝这个日理万机的皇帝来说,极为不易。
须知他手底下的大臣、重臣,乃至某些皇亲国戚家里有几个小辈,他都不一定能知道。
“虽有承诺,但长阳侯府的门第到底低了些,”太和帝顿了顿,又道,“郿家先祖战功赫赫,可近几代后辈子嗣中,除了郿战外,竟无一人能拿出手。你乃朕的皇子,身份尊贵,一个侯爵府的庶房之女,着实配你不上。”
在太和帝说出长阳侯府门第低时,魏王的目光就闪了闪,不过他什么也没说,还保持着原有姿态。甚至太和帝说完这些话,他依旧径自不言,沉着得厉害。
就是太沉得住气了
太和帝心里有些感叹,“你年纪确实也不小了,该是要娶个王妃回来,像你那些兄弟们早都儿女双全,独你至今无一子嗣。早年我要赐婚于你,你不愿,当年你十八,此女只有五岁,朕知你说出那种承诺,是不想再提婚事,可事情已过去多年,你既有了想成婚的想法,就该考虑合适的人选。”
“何为合适人选”魏王突然道。
大抵是魏王的目光太清冷,清凌凌的,宛如一潭可以倒照人影的湖水,也可能终究心中有愧,太和帝竟一时有些哑然。
“儿臣觉得此女与儿臣很合适,即是已承诺,当无悔改之意。父皇曾与儿臣挑过两个合适人选,可惜儿臣命太硬,辜负了父皇的期望。”
后面这一句直接让太和帝说不出任何话来。
时光可以冲逝很多东西,但唯独冲逝不了记忆,往日的记忆让太和帝忍不住揉了揉额头,也让他咽下了还想劝诫的话。
“你回京后,还没去太后那儿请过安吧太后上了年纪,作为晚辈当多去尽尽孝道。”
太和帝这突来的转移话题之言,让魏王目光闪了闪。
“儿臣告退后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