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崎源昨夜的怪异行为,阿古对他和其他人的态度,过于直白的催促和帮助,好似在积极为他或者说他们,争取着宝贵的时间。
层层叠加起来,都给了他越发不妙的预感。
这股“不妙”并非涉及的自己的生命安全,而是一直以来自己近乎成了执念的强势信念。
如果它在事实面前轰然碎裂了,会引来怎样的连带后果降谷零无法估量,他只知道自己恐怕会难以承受这个后果。
由于一直想着不知是否会到来的“后果”,金发男人维持着一个站姿,双眼定定看着他的战利品,心中所想并未显露在面上,却一时不慎模糊了时间的流逝。
他直到窗外的浓夜渐淡时才如梦初醒,动手给必须限制行动的囚徒戴上枷锁,结果没变,时间却比预期至少推迟了大半个夜晚。
虽然他的心思还是没有全部放在这里,但从扣绳的松紧度便知,降谷零没有留情。
在再次的确认结束,真相彻底落定之前,他不会松懈哪怕一分一秒。
他要等到这头沉睡的野兽醒来。
因为夜间太暗了,看不清细节会影响到判断。
因为需要男人睁开眼,那双眼里会包含一大部分答案。
因为还需要男人张开口
总之,他有很多个理由允许自己等待。
天亮了。
一夜未眠的金发男人走到窗前,将窗帘拉紧,只留下角落处一小丝不会漏光打到脸上的缝隙。
这也像是为铁笼罩上笼布,笼外是嘈杂光亮的人间,笼中是把自己和江崎源隔绝于世的黑暗。
他们会一同溺死在暗不见光的深海里,还是有千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会一同打破暗幕,回到阳光之下
理论上还存在谁独自走出这里的可能但他更喜欢前面两个选项。
降谷零从那双缓缓睁开后不带朦胧的红眸中,找到了这分共识。
“很好。”他低语。
坚持要等到江崎源醒来的根本原因,找到了。
这是两头兽彼此不相让的厮杀。
始终高高在上的红发男人真正从高处跌下,和始终在地上的他,达成并不公平的公平,他们直至此刻,才算是“势均力敌”。
当然是降谷零占了更多的优势,不过江崎先生想来也不会介意就是了。
“您想用您的注视让我紧张吗”
意外有心情调笑了一句,降谷零走过来,毫无顾及地伸手,最先抓起了男人的头发。
江崎源的辫子昨晚泡了水后,就乱了大半,降谷零在离开酒店的车上轻易把他的发辫抓散,半干的红发发尾弯曲,长度仍抵到了腰间。
如今他的湿发早就风干了,口枷的绑带绕到脑后,不可避免地压住了一截发,让无法自然垂落的发尾紧贴脖颈滑到两侧,正好盖住领带被人扯掉后微敞的衬衫领口。
降谷零随意抓起男人身前的几缕长发。
“”
才刚开始,他的心情就原因不明地微妙了起来。
江崎源的发色是极有光泽感的暗红,和某一阶段的源千穆相同,这点早就确认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