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氏笑容更深“哪知有一次被你阿爹发现了,我坐在床边哭,他在我前面急得打转,不知道怎么才好。”
“后来你阿爹还是出去了不过是带着我一起的。”余氏表情变得有些骄傲起来“我半点不知怎么弄,只得全然交给他做,哪知他就是能叫我们安安全全、舒舒服服地出一次远门芸花,阿娘再没有见过比你阿爹更厉害的男子了。”
陆芸花只是跟着笑,若问比陆阿爹厉害的男子有多少那可就不计其数了,只是在余氏心里,她的丈夫就是最厉害的男子。
今天余氏谈性很浓,说了不少陆阿爹的事情,伴着谈话居然也吃下不少东西。这些故事有的是陆芸花听过的,有的是陆芸花没听过的,一时间也听得津津有味。
说了不少时间,眼见着天黑下来,到了不得不点灯的时候了。陆芸花本想着过去把灯点起来,哪知余氏伸手阻止,有点恍惚似的。
“眼见着这么长时间了。”她喃喃,打起精神对陆芸花露出一个温柔又慈爱的笑,好像是要说什么“芸花,往后”
才说到这她忽的顿住,似乎是听到外面卓仪和孩子说话的声音,微微垂下眼,半晌再次笑起来“往后要和阿卓好好的,人这一生说长好似也长,说短”
沉默一下,她声音不知怎么带上点哽咽“说短明明昨日还能说话,今日就就蒙上一层白麻,再也见不到了。”
余氏说完有些呆愣,好一会才清清嗓子,把喉咙中的沙哑清走,也不等陆芸花回答,疲惫地合上双眼,低声说“你去吧,阿娘有些累了。”
陆芸花被这大起大落的气氛搞得也有些恍惚,她去厨房放好托盘,差点被台阶绊倒。
好在卓仪来厨房找她,见此情景上前两步就把她扶住,托盘里的碗碟相撞发出刺耳的声响,好歹没落在地上摔碎。
“芸花,怎么了”卓仪伸长胳膊把托盘放在案板上,胳膊轻轻揽住还有些失神的陆芸花,关切道。
陆芸花这会儿才算是回过神,摇摇头“没什么阿娘刚刚说起阿爹,我总觉得她说好多话都很奇怪。”
“奇怪这样”卓仪闻言皱眉想了想,他是相信陆芸花的,所以他细想之下也觉得余氏有些不对起来“我找阿巡说一声,托他再传个信给属下把这情况和黄娘子说一下,黄娘子医者仁心,回头我们好好感谢一番就好。”
他说着又问“之前给阿娘诊治的是哪位大夫趁着现在还早我赶过去与他说一说,黄娘子没到这两天只得麻烦他了。”
陆芸花恍然,这才想起若是这两天有个什么之前那位帮忙诊治的大夫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他虽说没能治好余氏,但也把她从濒死中救了回来。于是忙给卓仪说了地址,因着这位大夫也走夜诊所以现在过去也不算太过失礼。
“但是现在天气实在不好,明日再去吧”陆芸花听着呜呜的风声,有些迟疑。
卓仪轻轻笑了“又不是泥捏面做,这点风不算什么我快去快回,要是到时间你先睡就好,点着灯不安全,吹熄了再睡。”
说到这又想到什么,叮嘱道“今天冷,记得放两个汤婆子在被子里。”
陆芸花没有再说什么,只拧眉“嗯”了一声,提着灯目送卓仪消失在夜色中,背影很快就被黑色的夜晚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