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芸花见余氏发间已经有了银色,细细把它们隐藏进乌发中。这时气氛静谧,她一边梳头一边说起话,声音轻轻的,还带着努力抑制后漏出来的哭音“谢谢阿娘这么辛苦把我养大,以后我会撑起家里,阿娘要好好的。”
有时候面对父母爱意就变得很难表达,所以陆芸花心中纵是有千言万语,最后也只说出这么一句。
在她看来曾经余氏辛苦撑起一个家的画面都在脑海中存在着,对她的母爱也真实存在着,现代的记忆是“前世”,从前和现在都是“她”,所以她对记忆的一切都像亲自经历过,面对余氏就是面对自己的母亲。
“”余氏愣住,她轻轻垂眼,似乎想留住眼眶中快要掉出来的泪水,声音听起来也有点哽咽,仿佛叹息“你这孩子”
“我的芸花长大了。”
母女两之后再没说什么,但她们之间的气氛温情脉脉,好像一切心情都在无声中传达到对方那里。
陆芸花仔细梳好发髻,不争气涌上喉咙的哭意也已经平复,她吸吸鼻子,又扬起笑容“阿娘,我们出去吧。”
余氏应了,被陆芸花抱着出了房间,一出来就被一院子人吓了一跳。
她呆呆坐在轮椅上,迷迷糊糊抬起手臂任由陆芸花给她膝盖上盖上小被子“这是”
“阿娘生辰快乐往后日日安康”陆芸花声音雀跃,对余氏大声祝福,她对家人的祝愿只有这句“日日安康”,这是她最大的祈愿平安、健康。
“这是我的生辰礼,阿娘再好些就能自己坐着出门了”她给余氏演示了一下轮椅的用法,说完便让开,果然见榕洋跑到余氏身边蹲下。
他怕碰痛阿娘一般轻轻把脸颊放在她膝盖上,“阿娘阿娘日日安康,要早点好起来哦。”
榕洋声音很坚定,像认真说起一个事实一样坚定,余氏却感觉仿佛有湿润的水意透过厚厚的衣服和被子落在她腿上,那么滚烫。
余氏一只手握着轮椅的把手低头去看他,另一只手也像他似的轻轻放在他的发上。闻言她的手指僵了僵,眼眸闪动几下,最终还是露出一个带着病容的温柔笑容,像是承诺般回应他“好。”
“婶婶生辰快乐”
“祝婶婶身体康健。”
几个孩子这时候才聚过来祝福,刚刚是特意留给榕洋的“单人时间”,现在就是他们的祝福时间啦
“好好好。”余氏笑着揽住几个努力越过轮椅想靠着她的孩子,心情很好。
“阿余日日安康往后可要放松心情才好,现在家里一切都好,以后还会越来越好的”林婶在孩子们七嘴八舌说完后才对余氏笑着说“今天可还要来其他人,芸花为了给你过生辰特意做了筵席呢”
“哦怎么什么都没同我说”余氏嗔怪看一眼笑嘻嘻的陆芸花,又对在一旁还没轮上送祝福的卓仪说“阿卓也来啦”
“是。”卓仪恭敬行了礼,语气诚挚地祝福她“婶娘生辰快乐,往后日日安康。”
或许是陆芸花的“日日安康”说得太过真诚,大家后面说起祝福也下意识用了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