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长辈受累了。”陆芸花很是感动,接过祥二叔手里三条大鱼,陶罐没有那么大,一次做不了太多鱼,所以她和祥二叔定了一天送两次鱼,每次三条。
没想到他们这么早就把东西送来了,离他两约定时间还差好多呢。
祥二叔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总归没什么事做,早些睡也就起来了,谈不上累不累的。”
“对,再说就是客气了。”林婶的面色好了很多,拉着陆芸花的手笑晏晏的“今日除了鱼,我和你祥二叔还给你送来一个开门红,我们芸花手艺那么好,我两可都是极想尝尝的”
“叔叔婶婶快进来坐。”陆芸花忙把两人往座位上迎“叔叔婶婶来吃我怎么好意思收钱我请二位吃就好。”
林婶顿住脚步“芸花,做生意怎么还讲这些关系人情你这可就不行了,都说了是开门红怎么能不收钱”
祥二叔舀着一旁干净的水洗了洗手上的鱼腥味,闻言也是赞同“开门红开门红,第一顿生意不收钱就不吉利了”
陆芸花哭笑不得,只得乖乖投降“叔叔婶子说的是,是我的不对,那叔叔婶婶多坐会儿,我把汤煮起来”
两人冬日都没什么事,今早来除了送鱼也是想着第一天帮忙照看一二,林婶甚至带了绣花篮子准备等等拿来绣,所以都是不急的。
天色太暗,点了灯还是不怎么清楚,两人进了棚子才发现还有两个孩子待在里面。
林婶一愣,转头问陆芸花“这两个孩子我瞧着有些眼生呐。”
她略一思索,试探着问“是不是卓猎户家的”
陆芸花看向柯耿,柯耿便极为有礼的带着云晏自我介绍,林婶听完赞叹地对着祥二叔说“不知卓猎户家是怎么教孩子的,想想我们家几个小子,这个年纪正是人嫌狗憎的时候,加起来能把房顶闹塌了”
柯耿和云晏都抿着嘴不说话,有些害羞的样子。
他们实在没怎么和这个类型妇人相处的经验,他们师父卓仪一天忙着行侠仗义,还会有意避开女子,就算有几个女性的相熟之人,也大多是女子中叛经离道之辈,他们跟着便从未感受过女性偏向柔软的一面。
几个人都是有意亲近,等陆芸花做好几个人的面端上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柯耿早都忘了天一亮就带着师弟离开的事情,见面端到面前忙起来拒绝,却被陆芸花一把按着坐下。
“做都做好了,快吃吧你们两的我请。”
陆芸花把铜子扔进放钱的筐子里,给林婶眨了眨眼,古灵精怪的样子“这就不算不吉利啦”
陆榕洋掀开帘子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静谧的画面,他小小的脑袋里并没装那些高深文雅的词句,但情感感知能力并不会局限于某种人,它是一种先天存在于每个人心里的本能。
像很多人一样,幼年时某种特定的食物香气、某种特别的光线画面,会构成他们心中对于家和温暖最初的、最朴实的印象,普通的食物和景色也会因此被赋予不同的意义。
陆榕洋的感触格外深些,在他还幼小的时候,他已经被迫理解什么是“死亡”了,况且在他失去父亲茫然无措时,面对的是一个同样悲痛、不得不扛起家中重担的疲惫母亲和一个身体病弱、同样沉溺在痛苦中的姐姐
陆芸花习以为常地抱住冲到她旁边紧紧挨着她的弟弟,声音轻缓温柔“麦粥好啦洗漱的热水也倒好了,快去洗漱,水别凉了。”
感觉陆榕洋埋在她怀里的小脑袋摇了摇,陆芸花也没有强制把小家伙从怀抱里推出去,而是静静抱着他。
鸟雀在枝头热闹地叽叽喳喳,春天总会带走冬日的寒冷和阴霾,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