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老爷看得懂他的眼神,他自然也看得懂田老爷的眼神他知道要怎么做了。
石奴握紧了手里的信物,隐没人群,消失不见。
审判结束,人们兴奋地谈论着田家的事情,三三两两从衙门前散开。
“唉,刚刚我听田少爷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可见再忙也是要自己教孩子的。”一个人感叹着。
“老子赚钱还要教孩子不是还有家里婆娘吗”他同伴嘀嘀咕咕,显然很是不满。
另一人睨他一眼,实在嫌弃“你怎地恁多说法照你这么说养娃娃给钱就行又不是店里买东西娃儿不自己带还想他与你亲近不成觉得赚钱辛苦不如换你婆娘出来做工,你在家带孩子得了。”
那人刚想反驳,想起之前田少爷是怎么骂田老爷的,便讪讪一笑没说话了。他想起自己也是平日不怎么管孩子,回家问了觉得不合心意就骂,婆娘同他吵了几次架,娃儿现在越发不愿亲近他了一时间寒毛直竖,仿佛刚刚的田老爷和田少爷就是他和他家娃儿。
“这可不行以后我也”他嘀嘀咕咕说着什么,同伴翻了个白眼也不再说什么,他也赶着回家看孩子呢
这时候人很难有什么体贴妻子亦或是科学教育孩子的想法,多的是人觉得自己在外头做工,孩子交由家里带便好,这次经历这么一遭不能说完全改变,也多多少少有了几分警醒。
不过这时代还算好的,并不强制要求女性在家不得外出见生人,还是有许多女子在外头工作。
“这便是结束了吧。”县令小心翼翼将木牌装进锦袋木盒,把它交给卓仪,卓仪顺手接过,在县令敬畏的眼神中塞进衣袋里。
他温和一笑,对县令点点头“那我便走了,我的马儿还要劳烦县衙照顾,我明日再来取。”
这点小事县令没有不应的,他爽快点头“卓先生自是放心,您的马儿县衙会好生照顾。”
消息还没传到陆芸花这里,她在卓仪走后送完了摊子里的鱼汤,又担心秦婶身体有没有摔出个好歹,哄着她早早回家了。
她们先去了秦婶家,大家都在干活,就连阿婆刘氏都坐在火旁拿着箩筐挑豆子,众人见秦婶衣裳脏了,还被陆芸花搀扶着回来,皆是担忧地放下手里的活过来。
六叔好不容易露出的一点笑容消失在脸上,这些天像个老黄牛一样工作让他更苍老了几分,他接过妻子,问陆芸花“这是怎么”
陆芸花刚要回答,秦婶轻描淡写的挣开他,仍是板着脸,瞧着还有点嫌弃“不小心跌了一跤,芸花偏要扶我,那么紧张作甚,无事。”
众人信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六叔还想扶她去屋里看看,被秦婶不耐烦推开“冬日穿得厚,这么矫情作甚。”
陆六叔见她真的没事,也不生气,老实巴交地又去磨豆子。
“秦婶”陆芸花欲言又止,秦婶给她使了个眼色,轻轻摇头,推了推她“你不是说无事不必叫他们知道,卓猎户送给孩子们的吃食别凉了,快回去罢。”
陆芸花被她推着,只得回家。
到了家里,她把门打开,孩子们居然都已经起来了,长生乖乖在旁边玩着抓石子,呼雷在他旁边给他当坐垫,阿耿带着云晏和榕洋在学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