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兄弟像个极端,哥哥从来不笑,办好了事便拿了银钱走。
这日,终于是停了一会儿。
因为他漂亮的弟弟迷上了东家小孩的小兔子。
东家的小孩见他漂亮,一直要和他玩,但他只迷着兔子。
东家见他可爱,兔子也有好几只,便是送了他一只小兔子。
哥哥冷冰冰的接过,一只兔子只能站在他手心。
那不近人情的模样,瞧着仿佛过后要把兔子摔死,索性是兔子多,不值几个钱,东家也不心疼。
没想到来年去亲戚家串门,又见到了那两兄弟。
弟弟长大了一些,手里开始拨弄其他玩意,玩了这个又玩那个,他才到哥哥的半腰间,仰头时像是面对大山一般,突然间,东家见到那弟弟招了招手。
高高大大的哥哥立马俯身下去。
他以为是两兄弟说悄悄话,没想到那高大的哥哥衣襟突然一动,竟然钻出只白绒绒兔子来。
漂亮的弟弟霎时间露出笑容,把兔子搂在怀里亲了亲。
冷漠都能哥哥狭长的双眸轻轻垂下,露出难以见到的温柔神色。
他的身上如同百宝箱一般,从袖袍里拿出了一小只给兔子吃的胡萝卜。
东家突然想起,去年的时候那哥哥也是这样从兜里拿出了点心和玩具。
仔细一看,他身上还挂着好多零零碎碎的小物件。
本以为是些法器,竟不过是一些孩童的玩意。
弟弟和兔子玩着,他折了路边的野草,轻而易举的就做出了小蜻蜓。
他微微弯着眼睛放在弟弟的手心里,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弟弟快乐的玩,若是要他是便陪着一起。
东家愣了愣,心里感叹那哥哥对弟弟真好,人是个道士,也不知道也没有姻缘,长得是一表人才的,但若是将来娶了姑娘家,他如此宠爱弟弟,媳妇该怎么办
如此春去秋来,走走停停,白夏爱死了人间山河,便与李玄清几乎走遍了天涯海角。
他长到二十岁的时候往后都不长了,这才知道自己是一名山鬼。
他拥有充满阳光的童年,有爱他的哥哥,他见过大好山河,见过烟火人间。
将天下美食都吃了个遍,对世上任何一切保持善意。
像个正常都能孩子一般长大,见他的兄长慢慢老去,自己却没有任何变化。
才是知道自己不是凡人。
白夏发觉时,李玄清已经五十岁了。
因是修道,容颜会保持年轻些,瞧不出什么变化,像是三十岁的男人。
但是他们周围,更多的人老去死亡。
比如那年的请过他们的东家,早已经是满头白发。
他那追着和白夏玩耍,说长大了要娶白夏的的幼子。
已经是与妻子琴瑟和鸣,子女满堂。
从小巷里出来时,轻轻锤了垂腰,感叹年岁渐长,身子骨大不如从前。
仿佛是只有他们的时光在停留,年年岁岁的走遍天南地北。
但也只是他的光阴静止。
李玄清八十岁的时候突然得了重病,本是修道的身体衰竭得慢,如今得了病,一夜之间白了头。
白夏守在他身旁用妖力为他治病。
但他能治伤,却是无法治病的。
他就像是不变的天地,像屋子外不朽的常青的树,是每日都会出现的月亮。
永恒的存在,永远的美丽。
是世上不朽的珍宝,璀璨的活着。
他似乎想起了更多更多的事,依稀记得李玄清年少时和他在道观、在国师府的点点滴滴。
他们那时不称作兄弟,他们的关系更为亲密。
李玄清爱他爱得疯魔。
为了和他在一起,不惜想成为傀儡。
但那日中箭,他费了大量的妖力救他性命,醒来时浑浑噩噩,如新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