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凖站在白夏的床前,死死的看着,像是要将人吃了般的。
白夏睡得很不安稳。
又做噩梦了。
小声的呓语,轻微皱起的眉头,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
贺凖往被窝里探了探,炕是很热的,但白夏的手是放在胸口,冰冰凉凉的,一摸,冷极了。
贺凖连忙将他的双手握在手心。
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哄了哄。
过了会儿,白夏终于是好好睡了,应该是没了噩梦,不再呓语,但是依旧没那么安稳,时不时难受的呻吟两声。
贺凖又拍了拍他的肩,忍不住碰着白夏的长发。
柔软冰凉的发丝从他的指尖掠过,像羽毛一般的撩拨他的心尖。
手背不小心擦过他的耳垂。
软软的,有些温热,贺凖的心一阵酸楚。
当年在白家,在深夜里,他偶尔会搂着白夏轻轻抚摸他的头发,或是亲吻他的耳尖。
白夏睡得很死,一点也没发现。
他将人搂在怀里时常是亲吻他的头发解渴。
生怕白夏发现了会不高兴,当时在贺凖的眼里,白夏的话大过天,他好好的遵守,努力的讨白夏的喜欢。
可到头来白夏还是不喜欢他,甚至无情的甩来了一纸休书。
可见规规矩矩没什么用,软弱可欺言听计从只能被人当做傻子。
贺凖的手轻轻碰了碰白夏的脸,从他的眉心开始描绘,一路到苍白的唇。
指尖离白夏的脸很近,却是隔了半寸,不敢真正的触碰。
他的手拿兵器拿多了,手上的茧子多,碰着了,说不定会疼。
白夏比当年长大了点,五官完全长开了,褪去了稚气,比之前更为美丽。
这种美丽几乎到了锐利的程度,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直直的剖开人的心脏,那是直抵人心般的漂亮。
人所见之,无不神魂颠倒。
贺凖又凑近了些,就像是要去吻他般的那么近。
轻轻嗅着白夏的气息。
好甜。
好香。
就像勾着人亲吻般的。
贺凖垂下眼睫,在昏暗的光线里认真的看他,移不开眼般的看着。
就像是把这么多年的思念全部补上,穷凶极恶的看着。
然后没有预兆的。
白夏眉头皱了皱,突然睁开了眼睛。
贺凖也没有做好准备,没想到白夏会突然醒来了。
这一瞬间是慌张极了,但是很快他又冷静下来了。
那一瞬间的慌张让他想起了当年亲吻白夏之时白夏突然醒来的样子,紧接着是暴风般的打击。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他不再是当年努力讨他喜欢的贺氏,他现在是贺将军,是梁王麾下的大将,是中原闻风丧胆的铁面修罗,他也不再和白夏是夫妻。
若是说起来,他如此战功累累,已经当得起“门当户对”四个字。
白夏好像也被吓着了,一股脑的爬了起来,但贺凖偏偏不让他如意,只轻轻一按就将人按在了床上。
将白夏的双手、那纤细的腕子握住,一只手就将他锁在了头顶。
贺凖一点也不怕,甚至爬上了热炕。
贺凖看着白夏的眼睛,“你尽管喊人,外面就有侍卫,人来了就能解救你。”
白夏努力的挣扎着,有些焦急的、压低声音说“你不要命了吗”
贺凖的心仿佛重重的一抽。
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