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快黑了,村里到镇上至少两个小时,只能寄希望于王骁的拖拉机。
王骁连忙说“我带着他去,两个小时就能到。”
祁桑源不再和他争风吃醋,立马说“我赶紧回家拿些干衣服给他换上,路途远夜里凉免得夏夏冻坏了”
这里离家里有些路程,但祁桑源脚程快,飞速跑回了家收拾衣服。
拿衣服的时候手指突然碰到了一个盒子,他打开一看,全是白夏攒下来的钱。
他的手顿了一下,再也没有犹豫把钱也一并带了上。
来回只花了不到二十分钟,祁桑源把白夏抱上拖拉机才小心翼翼的给他换衣服。
他怕耽搁白夏打针,也不再顾及王骁。
白夏有点昏昏沉沉,但是并不是不能动,他自己脱了衣服缓慢的在换,祁桑源侧身挡在王骁的视线,辅助白夏换好衣服。
山里的夜凉,好在祁桑源也拿了一件厚实的棉衣,白夏换上干爽的衣服总算舒服多了,祁桑源用大棉衣把他包得严严实实,好好护着他抱在怀里,白夏昏昏沉沉的仿佛在被子里睡觉,闭着眼睛很快就睡了。
王骁专注的开车,余光稍微看了一眼,见祁桑源把白夏搂在怀里护得严严实实,脑袋都戴上了帽子,只留着鼻息露在空气里安全喘气。
那么护着,跟白夏是他的似的。
王骁的眼睛专心致志的看着前方,他尽力开得又快又稳。
到了平坦的路上才出声。
“祁少爷,今天到了镇上你可以回去。”
祁桑源冷笑一声,眼睛像刀子般的回望过去,他一声不吭也不回应,冷冰冰的看着王骁。
盯了一会儿,隐忍着怒意说“你把他骗去你的玉米地想要做什么他身上又有伤了,怎么一碰上你就会伤会疼”祁桑源咬牙切齿,“你他妈给我老实点,等白夏好了看我这么收拾你,你给我等着”
那玉米地那么高高密密,好几亩连着全是王骁的,白夏说王骁是拿玉米给他,可是拿玉米需要在那么中心地带吗
祁桑源从外面跑进去都要喘粗气,那可多远像是在得天独厚野外密室里,要是发生什么事,白夏连呼喊都没有机会。
根本不用捂住白夏的的嘴,海浪一样的玉米杆子在秋风里哗啦啦地响,任何人声都传不出去,就算白夏湿漉漉的被按在地里边哭边喊、被弄坏了也无人搭理。
那男人那么高大健壮,比白夏高了半个头,劲瘦的臂膀勒着白夏,在无人的荒野玉米地里做什么都可以,说不定还好来来回回弄好几遍,从日落西山到星火燃起,让白夏哆哆嗦嗦发着抖在他怀里取暖。
甚至,好面子的白夏不敢告诉任何人,那狗男人还会拿着这件事来威胁白夏听话,接下来白夏会隔三差五被带去隐蔽的荒野或是在他简陋的家中,隔音效果不好的时候白夏还会自己哭着捂住嘴。
只是这样稍微一想,祁桑源几乎要毁灭世界
要是他发现这个家伙碰白夏一根手指头,他能砍死他
王骁只露出一个冰冷的侧脸,抿着唇不搭理的开车。
就这个姓祁的人品,王骁就能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个家伙自己品行不端,一定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把各中恶劣的想象堆积在他身上,他现在要搭理一句,这车开得就不会安稳。
他想尽快把白夏送去医院。
镇上的医疗并不先进,但是打个破伤风绰绰有余,只是白夏高烧得厉害,他本来就怕冷,今天淋了一身的水,心里跌宕起伏大起大落,再加上伤口发炎几乎感染,高烧到了40度。
祁桑源吓得够呛,在他眼里40度的高烧是要进icu的程度,白夏睡了一会儿就醒了,只是浑身软绵绵的没有任何力气,听到自己40度的高烧茫然的呆了一下。
“没事,多盖点被子捂一身汗明早就好了。”他又说,“家里的猪和鸡没喂,打完这瓶针就回去。”
祁桑源的心仿佛被重重的按住,既是酸涩又像被任意的搓揉捏扁,他想你都这样的还管什么猪和鸡在我眼里你跟宝贝似的,破点皮我心疼得要命,你的心里却想着猪和鸡有没有饿着。
好像没把自己当回事般,真以为自己是个铁人了。
明明力气没个几斤,明明这么可爱这么招人,却总是没个自知之明。
你瞧,你进了镇上的医院,大晚上的医院没几个人,好几个小护士都来偷偷看你,还傻乎乎的攒钱娶媳妇
祁桑源很耐心的哄他,“晚上回村没有车,这么大晚上得两百块钱才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