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越是粗暴的计谋,破绽越少,越能做到趋于完美。
而其中最完美的计划,绝非三百六十度毫无死角,将对手玩弄于股掌,而是任由你看破首尾,亦无可奈何。
距离未知声音出现已经过去一个小时,
仿佛真的只是来宣布游戏规则,在最初宣告之后,声音就消失不见,只留下横滨头顶上的天幕,供所有人“观赏”。
而此时,天幕中的少女似乎摆脱了险境,正躲藏在一处房屋内。
房屋内的所有窗户都被少女锁死,能够拉上的窗帘也一并紧紧拉上,而那些没有阻挡的落地窗部分,
少女也尽可能挪用屋内的摆件阻隔外界的视线。
整个过程,智上芽衣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在这些都完成之后,她没有躺回床上,或是蜷缩进衣柜内,
反而搬了一张椅子摆在正对大门的位置,然后坐下。
她的背后是坚实的墙壁,面前是紧锁的房屋大门。
智上芽衣生疏地握着从屋内发现的手枪,端坐在椅子上,双目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的大门。
她的面容毫无表情,没有眼泪没有恐慌没有无措,平静得宛如橱窗里精致的人偶,唯有但屋外传来一声又一声的嘶嚎时,
芽衣的眼睫才忍不住轻颤,显示她只是一个十八岁的普通少女,而非无所畏惧的战士。
“好过分为什么要对这孩子做这种事。”
武装侦探社内,谷崎直美看着天幕中的少女,不忍地皱起眉。
即使是以专业人员的眼光来看,这个少女已经做到了她能够做到的最好。
身为无异能的一般市民,谷崎直美尚且拥有发表同情的余裕,而武侦的调查员们,则显得“冷血”许多。
毕竟他们心里清楚,如果那个声音说得都是真的那么,他们越早抓到背后的主谋,天幕中的这个少女才能越快获得安全。
只不过,在这之前,他们需要确定一件事
“乱步桑,那个声音究竟是”
国木田独步看向自从回到侦探社后,就沉默不语的江户川乱步。
翠绿眼眸的名侦探难得没有吃粗点心,而是倚着办公椅的靠背,侧头仔细观察天幕中的少女,不知道在想什么。
“它没有说谎。”
乱步将视线收回,直接给出最终答案,“不如说,那个声音对我们连诱导都不屑,它很自信。”
“自信”中岛敦一时没明白。
“它希望我们去查探出真相,不管是目的还是天幕里那个叫智上芽衣的少女的身份它有绝对的把握,没有人可以抓到它。”
“事实上,它说的没错。”
“怎么会,连乱步桑也没有办法吗”敦有点不敢相信。
国木田独步接上敦的话“既然拥有这样的能力,还特意展现于此它究竟想要从我们这里获得什么”
“当然是游戏的乐趣,国木田君。”
太宰治双臂交叉放在脑后,后仰靠在沙发上,悠哉度假的姿态与社内严肃的气氛格格不入。
卷发鸢眼青年看着天花板,用轻松的语调说道,“与之前的魔人不同,这个神秘的声音是个不择不扣的愉悦犯”
“我预言,即使我们全力调查智上芽衣这个人,最后也只会得到查无此人这样的答案,我们为此的挫败、无能狂怒、挣扎都是它享受的饵料。”
这样说着的太宰治,突然转过头,对着认真倾听的众人调皮地眨了眨右眼,开朗地笑道,
“说不定这个时候,就有什么人躲在背后哈哈大笑地欣赏我们的举动,以此为乐哦。”
“”
“啧,真是让人作呕的行径,最好别被我们抓到。”与谢野晶子皱眉,似乎是想到了某个不愉快的人间之屑,脸色难看得堪比吞了一只苍蝇。
“这么说来,我们岂不是真的束手无策”国木田独步脸上写着火大。
“不,恰恰相反。”
江户川乱步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按兵不动,才是最好的对策。”
世界第一的名侦探先生说着瞟了眼太宰治,就猫到零食柜旁边,开始往外掏一袋袋粗点心。
另一个剧本精跟着微笑起来。
“比起毫无背景的我们,想来另外两个组织已经动起来了吧。”
作为白日与黑夜的管理者,
有人大大咧咧地在异能特务科与ortafia的眼皮子底下,以城市为要挟作为游戏,是不亚于持刀在自己脑袋上起舞的侮辱行径。
这个事件,他们才是最佳的先锋行动队。
“受伤,横滨遭受天灾,死亡,则横滨末日”
“嗛,真是狂妄,不知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