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进蹲下身,一口咬掉上顶那颗。因为楚熹总说,楚楚给他吃东西,他一定得吃,这叫科学育儿。
可吃完,薛进觉得不对了。
凭什么楚熹说什么他就听什么就是他平时太顺着楚熹才会让楚熹这么不把他当回事都不提前知会他一声就跑到大庭广众之下说什么和离怎么是和祝宜年仇阳陆游他们商量好了要逼着他点头
薛进越想越生气,但嘴里圆滚滚的山楂已经不能吐出来装回去了,只好嚼碎了咽下。
“爹爹,甜不甜”
“嗯,甜。”
薛进说了句违心话。
这冰糖葫芦酸的发苦,他真不明白小孩怎么老惦记着要吃。
在街上逛了一圈,糖葫芦要吃完了,楚楚也没瞧见卖糖糕的。
她当然瞧不见,但凡路过糖糕摊子,薛进都给挡得严严实实,她还没有薛进一条腿长,能瞧见才怪呢。
“爹爹,我饿了。”
“去闫楼吃晚膳好不好”
“不回府里吗”
“小厨房翻来覆去就是那几道菜,出来换换花样不好吗”
薛进意图晾着楚熹,让她自己一个人反省反省,但忍不住,总去揣摩楚熹的心思。
或许,楚熹是因为老四和冬儿的死迁怒他,听从楚光显的撺掇,要和他分道扬镳,又或许,楚熹像吃腻了小厨房的饭菜一样,也吃腻了他想换换花样
薛进很烦乱,哪个原因他都不能接受。
他最不能接受的还是楚熹今日痛痛快快的那句“我同意和离”。
每每想起,薛进都有点透不过气,谁知道他在厅上坐着,听楚熹在那里谈条件,眼睛里都直冒金星。
缺氧了。
和楚楚在闫楼吃饱喝足,将近亥时,薛进才带着她回府。
一进门,本就没消下去的怒火更添了一把干柴。
楚熹居然在睡觉亏她还能睡得着
薛进手都在发抖了,硬忍着对女儿说“娘睡着了,楚楚乖,也早点回房去睡。”
“那,这个,爹爹替我送给娘。”楚楚高举着给楚熹带回来的礼物,一个精致漂亮的小糖人。
薛进点点头,接过小糖人“去吧,夜里不要看书了,伤眼睛。”
虽然被薛进领出去玩了一晚上,但楚楚还没有忘记“和离”的事,她握住薛进修长的手指,轻轻摇晃了一下,眼里的担忧难以遮掩。
父母吵架,寻常小孩多是偏向母亲,牵挂母亲,楚楚不一样,她比较偏向薛进。
倒不是因为薛进对她更好。
在这个家里,薛进作为上门女婿,总归是更弱势的,楚楚预感到,倘若父母和离,薛进一定会被赶出家门。
“乖,回房去吧,记得要仔细刷牙,不然半夜会有小虫子钻到你嘴里。”
“知道了”
楚楚离开后,房中只剩薛进和楚熹。
好,天时地利,就差人和。
薛进走到床榻旁,很不客气的伸出手,推搡摇晃,将那酣睡正香的人叫醒。
“别弄我。”楚熹烦躁的翻了个身,连眼睛都没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