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城主呢。”
“哦,你找郡守大人,她一早就出门去了,你是不是送信的驿使若不着急,就把信交给我吧,待郡守大人回府,我自会转交给她。”
薛进微怔,黯淡的双目闪过一道光“方才,可有驿使来过”
小丫鬟点点头“有啊,才走不到一刻钟。”
“信呢”
“你到底是谁”小丫鬟略有些戒备的盯着薛进。
薛进想笑,简直有种起死回生一般的酣畅“我是你们郡守大人的夫君,你说我是谁”
小丫鬟闻言,扭身跑进院里“夏莲姐姐夏莲姐姐”
薛进又饿又渴,又困又累,脸色却渐渐红润,他快步走入院中,摆手免了夏莲行礼,问“方才大营送来的信呢”
夏莲困惑的看着薛进“那驿使说薛帅亲笔,紧急军情,一刻也耽误不得,冬儿就去找少城主了,姑爷为何”
人生的大起大落太快,实在是太刺激了。
薛进只觉得一股热浪窜到颅顶,整个人都摇晃了一下“她几时走的,去哪了”
夏莲道“刚走没一会,说是去府衙找少城主。”
楚熹虽想静养,但挖掘修山之事极为繁杂,她有监管之责,不能做甩手掌柜,时不时便要来府衙过问过问,通常也不久留,午膳后就回府里打瞌睡。
初七了,月事杳无音信,没那么累了,照样总犯困。
楚熹凭借对自己身体细微转变的了解,将那八成默默改为十成。
既有身孕,在医疗条件如此之恶劣的古代,就不好像从前那般瞎嘚瑟了,这两日楚熹格外小心,走路都不踢石子。
“这两座山要抓紧,等入伏雨水多,好能囤得住水。”
“郡守大人尽管放心,下官派过去整一万百姓,半个月之内定能完工。”
“我自是放心你的,行,那我便先回府了,旁的事你和林司长商量着定夺。”
“是”
楚熹出了府衙大门,正要登上马车,忽见冬儿朝她跑来,停住动作,等冬儿跑到跟前“怎么了”
冬儿举起手中的信,笑着说道“姑爷给小姐的说是紧急军情,可我瞧着更像家书。”
但凡军情,必言简意赅,以蜡封之,薛进这封信鼓鼓囊囊的,怎么看都不像军情。
楚熹心里掐算着时日。
差不多是她那封信到了大营,薛进就立刻给她回了信,而信一拿到手上,楚熹就感受到了非同一般的厚度。
嗯看来薛添丁很激动啊。
楚熹正打算坐上马车慢慢阅览,一道黑影猛地从她面前窜过,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抽走了她手中的信。
楚熹愣住,僵硬的扭头。
只见薛进拿着信一路小跑,冲到沿街卖炒栗子的商贩旁,一把掀起黑铁锅,像把信投入邮筒,那么自然而流畅的把信塞到了炉火里。
做完这一切,他缓缓地转过身,一瞬不瞬的盯着楚熹。
楚熹也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不知薛进经历了什么,浑身脏乱不堪,满脸难以掩饰的疲惫和憔悴,可神情却很轻松,仿佛解决了一桩心头大患。
“”
此地无银三百两。
楚熹确信那封信里绝对充斥着不可见人的字眼,并且有一种堪称奇妙的直觉,只要拿到了那封信,往后她就能肆无忌惮的骑在薛进脖子上拉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