缁兵只负责押运粮草,并不参与攻城事宜,对楚熹的事迹略有耳闻,知晓不多,也正是因为不多,楚熹在他们眼中的形象是极为神秘的。
越是神秘,越是会令人感到恐惧,甚至私底下传扬着些许鬼神之说。
如今见了楚熹真身,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女,竟敢独自一人对阵三千缁兵,心中都开始打起退堂鼓。
可这些缁兵里也不乏有几分胆识的,在此挺身而出,怒喝一声道“什么楚霸王少故弄玄虚官道上埋了火药跟我杀上去取了她的项上人头拿回去给大将军领赏加官进爵少不了我们的”
给大将军领赏
这些人原来是李善的部下。
正经西北亲兵。
也是,粮草是行兵打仗的重中之重,李善肯定不放心交给旁系军队。
那缁兵说完,拎着剑就要朝楚熹冲过来,可他刚迈出一步,脚下便炸开了,四周缁兵惨遭牵连,一时间到处血肉横飞,支离破碎,滚热的鲜血淋在人脸上,迅速冰冷凝结。
楚熹握掌成拳,在心里告诉自己,那缁兵不死,死的就将是她,是她身后这两千城卫。
“李善和薛进舅甥两个说我用的是火药,你们就真以为是火药吗。”楚熹是要故弄玄虚,她声音本就脆,这般刻意捏着嗓子,更显尖利,透着一股子怪腔怪调的邪恶“我想取你们的性命,易如反掌,你们哪个不信,尽管可以试试。”
前车之鉴就在眼前,有几个不要命的真敢乱动。
楚熹冷笑,理直气壮的下令“想活着的,立刻把刀剑放下,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
有胆识过人的,便有贪生怕死的,一个放下刀剑,身旁众人齐齐效仿,只听那兵器落地时的脆响之声在官道上延绵不绝。
楚熹暗暗松了口气,表情缓和“算你们识相,看在明日就是除夕夜的份上,饶你们不死。”
缁兵们怔怔的望着她,仍是不敢妄动。
楚熹怒道“还不赶紧走”
话音未落,缁兵们便丢盔卸甲,落荒而逃。
瞧着人都跑干净了,楚熹忙招呼一众城卫“缁车,地蛋,兵器,能带走的全都带走,带不走的放火烧了,尽快薛军用不了多久就会追上来”
“是”
藏在小檀山里的两千城卫满脸喜色的冲下山坡,高兴的跟儿时过年一样。
不费一兵一卒就抢下一大批敌军辎重要酒有酒,要肉有肉,还白捡了这老多兵器谁能不高兴啊
正所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乐极就容易生悲。
楚熹等人押着缁车刚走到半途,便有探子来报,称薛军得到消息,已然朝这边杀过来了,瞧着得有两三万铁骑。
两三万铁骑,够杀他们一百个来回。
陈统领顿时愁眉不展道“照这情形,只有靠着地道才能躲过去。”
地道里是他们安阳的天下,进了地道就不怕薛军铁骑。
可这些辎重呢,那让人眼馋的大白猪呢。
楚熹深知贪心不足蛇吞象的道理,然而世事如此艰难,她废了这么大力气才搞到的辎重,刚到手,还没捂热乎,就让她舍弃了,她实在是狠不下心。
“这样,咱们也兵分三路,我和仇阳拦住追兵,陈统领带八百城卫往南走,罗统领带六百城卫往东走,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丢掉缁车就算要丢掉,也给我先炸了,别留给薛军”
这种时候陈罗两位统领也顾不得劝阻要以身犯险的楚熹了,二话不说便率领人马赶赴安阳。
楚熹决心下的够坚定,可真让她无遮无挡的在城外阻截薛军铁骑,她也一筹莫展,仰头问仇阳“现在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