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熹难得顺从的不再开口,只将脸枕着仇七的肩膀。
仇七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
夏日衣衫单薄,少女柔软馨香的躯体压在他背上,温热的气息轻抚着他的耳廓,那乖巧的姿态更像一根羽毛,一下,一下,刮着他心尖。
仇七本是健步如飞,可那两条长腿不受控的愈发沉重,五月的日头晃在脸上,竟叫他冒出大颗大颗的汗珠。
“咦你热吗”
“没有。”
楚熹看着他脖颈上密密匝匝的汗,嬉笑道“还说没有,我帮你擦一下。”
少女扯着袖口,用那有些粗糙的布料轻轻压过他通红的耳垂,脸颊,最后落在额头。
仇七终究是忍无可忍,加快脚步,一鼓作气将楚熹送到了住处。那院外有个大石墩,他把楚熹搁在石墩上,甚至没有转身,抬腿便走,匆忙的像是逃命。
“呵。”楚熹笑了一声,轻快地蹦下石墩,喊屋里土匪的小媳妇“晌午吃什么啊,我好饿”
蟠龙寨越是缺粮,她越是要玩命吃。
凭一己之力,让蟠龙寨提前迎来了粮食危机。
聚义厅内,屠老六神色格外凝重。
他自然晓得合临兵马围在山脚会给蟠龙寨带来怎样的祸患。
“安阳还没动静吗。”
“回寨主的话,还没”
屠老六绑了楚熹,是为着火药和粮草,可眼下连个毛都摸着,先招惹来了合临的人,气得咬牙切齿“好一个光吃不拉楚貔貅,我看他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有一土匪道“不妨砍了那少城主的手给她爹送过去就不信楚貔貅还能坐得住”
这是他们原来没上猴子山时绑票的一贯伎俩,百试百灵,无一例外。
屠老六却摇了摇头“到底一个姑娘家”
屠老六并非怜香惜玉,主要是楚熹总拿死威胁他,他怕砍了楚熹的手,楚熹一时激愤,真抹脖死了,那可得不偿失。
思来想去,突然有了主意。
合临谢燕平为什么率兵剿匪还不是因为谢家与楚家有婚约,他半路截了楚熹,就是截了原本属于合临的火药粮草,倘若干脆把这婚约抢来,那他蟠龙寨和安阳楚家,不相当于一条绳上的蚂蚱了吗。
屠老六摸摸自己脸。
四十有五,他和楚貔貅差不多一个岁数,完全有资格当楚熹的爹,叫楚熹给他当压寨夫人
难得的自知之明让屠老六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四下观望聚义厅内的一众土匪,要么横眉竖眼,凶神恶煞,要么尖嘴猴腮,上不得台面。
正巧了,这时仇七大步流星地走进来,虽比不上那些个世族公子俊美倜傥,却也是相貌堂堂,威风凛凛。
这般配啊简直天生一对
屠老六满意极了,真想给自己喝一声彩,可这声彩不能由他来喝,他要在弟兄们面前显出寨主的足智多谋,好能以此服众。
故而接着方才的话茬说“砍了那少城主的手倒是容易,不过一挥刀的事,只怕惹得她寻死觅活,反倒激怒了楚貔貅,楚貔貅一旦放出话,倾家荡产也要给女儿报仇,咱们蟠龙寨哼,一个有活路的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