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老夫人见季央穿着,举手投足间的仪态,都像是出生大家,以为是陆家的人,笑眯眯地问道“这位是”
陆念率先向介绍道“这是我外祖母。”她又指向坐在靠背椅上的妇人,这几位是我舅母。”
温老夫人见她竟然先向季央介绍,面上有几分不悦,就真是陆家的姐儿,那她也是长辈。
陆念介绍完一圈,才道“这位是定北侯府的世子妃。”
温老夫人和几位夫人皆露出诧异的神色,高义上前递上帖子,温老夫人看过帖子,脸上霎时就没了刚才的冷淡,起身道“世子妃大驾,我们温家岂不是蓬荜生辉,快快请坐。”
季央微笑道“老夫人太客气了,您唤我声裴夫人就是了,念念与我闺中密友,我此行是特意送念念回来,也顺道来江宁小住几天,多有叨扰还请老夫人体谅。”
她能理解温老夫人或许是因为当年温氏是未婚先孕生下的陆念,所以才对她的喜爱也淡淡,但这不妨碍她给陆念掌腰。
“不打扰不打扰。”温老夫人埋怨地看向陆念,说话都亲热了许多,“你这孩子,怎么也不早说。”
陆念冲季央眨眨眼狡黠一笑。
温老夫人道“裴夫人舟车劳顿肯定累坏了,我让人带你去休息。”
季央微笑,“有劳老夫人。”
到江宁的半个月里,陆念可谓做足了东道主该有的姿态,几乎日日都能找出新鲜的玩意儿带季央去玩,以至于天天都是早出晚归,季央只要一回到府上就腿软脚软的只想睡觉。
反观陆念,别提有多精神了。
萤枝替季央揉着肩,见她接二连三的打哈欠,“夫人,要不我去跟陆小姐说一声,让她明日别那么早来叫了。”
季央眨眨水雾雾的眼睛,摇头,“我与她说好了明日去桂园听黄梅戏。”
季央虽然是觉得累了些,但心里也是想去玩的。
萤枝都不记得已经多久没见季央那么放松开心了,于是道“那奴婢给您备水,您早些睡。”
萤枝走出门外,就见高义匆匆而来,“什么事急急忙忙的。”
高义笑笑道“世子来信了。”
萤枝撇撇嘴,好好的来什么信啊,她不情不愿的给季央送了进去。
季央将信捏在手里,一双含水的美目微诧,明明一点温度没有,她捏在手里就觉得烫了起来。
支走了萤枝,季央指尖捏在封蜡处,犹豫了一瞬才将信纸抽出。
信纸打开,昏黄的烛光下,一字一句烫在季央心里。
央央吾妻,见信如吾。
昨夜又在梦中与央央相见,久久不愿醒来,然睁眼怀中只余寂寥。
情思难捱,故书此信给央央,以表相思。
近来为夫时常想起与央央初相识的模样,央央提着兔子灯笼哭得一双眼儿通红,如今想来,我与央央是那时就定下的缘分,那么多人自巷子路过,偏就是我发现了你,可不就是天上月仙指好的姻缘。
后来长街相遇,我一眼就认出了央央,那双红通通的眼儿,可不就是与幼时如出一辙,只一眼就让我心都柔化了。
央央对我是日渐生情,可我对央央却是一眼倾心。
晨曦微亮,心中有千言万语欲诉,只是肩上伤口还未愈,实在有些写不动了,剩下的话,就待为夫来时,再亲口说与央央听。
季央失神看着纸上那一声声的央央,仿佛那人就在她耳边缱绻的唤她一样。
他的伤怎么还没有好季央担心起来,又转而去看落款,信是十天前写的,他还非要告诉她伤口的情况,分明是故意的,还提起幼时的事。
季央知道这都是他的招数,她可还是动容了,她将信纸压在心口,垂下轻颤的眼睫,自言自语,“怎么办,我想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