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央的心渐渐冰冷下来,裴知衍是根本就没打算让她离开
想明白了怎么回事,季央一时竟不知道自己是要气还是要哭。
刺客是假的,若非是他现在发着烧,许太医也来看过,她真要怀疑他连昏迷也是假。
他怎么能这样欺负她
火光的余烬熄灭,裴知衍看着季央在他面前一点点失去了气息。
“央央,央央睁开眼睛,你睁眼看看我央央”裴知衍猛得睁开双眸。
他想也不想就坐起身,肩头的剧痛让他混沌充血的双眸逐渐恢复清明,他环顾四周,他不是在那座院子里,这里是萧篁阁
央央呢
裴知衍扶着肩就要下地去寻。
季央正端了药进来,看他已经醒了,心里又是怒又是喜,语气冷硬道“你醒了。”
裴知衍不顾绷裂渗血的肩上,飞快跑上前将季央一把抱入怀中。
季央手中的碗砸到地上,碗都碎了,药自然也撒了一地。
季央气恼不已,他刚醒来伤也不管,药也不管,又发什么疯
她怕碰到他的伤口,只敢小力挣着,但语气强硬,“你放开我”
他终于可以抱到她了,梦里他一次次的伸手,却一次一次的无能为力。
只能看着她哭,看着她无助,甚至看着她在他面前香消玉殒裴知衍收拢紧手臂,“央央,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一遍遍不知疲倦的说着,好像魔怔了一样,季央无措地推了推他,“你怎么了”
裴知衍稍稍退开了一点,他难以启齿自己所做过的那些过分的事情,“我错的离谱,不信任你是我错,欺负你是我错,将你关起来”
裴知衍苍白的唇瓣压紧,自责悔恨压的他喘不过气,顿了片刻接着道,“是我错,我偏执我发疯,都是我错,你能不能原谅我”
裴知衍身量高她许多,他此刻微弯着腰,眼里是微薄的希冀,话语里满是小心翼翼。
季央不知道他怎么就忽然想明白“痛改前非”了还是说只是想哄她留下来的又一个招数。
他伤口的血迹已经印透包扎的白布,渗到了外衣上,印雪白的衣袍上瞧着都触目惊心,季央再气他,可总归是心软,她眼中含着泪,扶着他道“你先去坐好。”
“我幸苦熬的药被你撒了,费力给你包扎的伤口也被你弄裂了。”季央轻声说着。
裴知衍看着一地的碎瓷,面上罕见的出现局促。
他听话的坐到床上,见季央起身要走,抿紧了唇,牢牢握着她的手。
换做从前他一定把人强留在身边,可如今只要想到昏迷时梦里的一切,他就喘不上气,心像撕裂了一样。
季央看着他发白干裂的嘴唇,道“我去告诉母亲说你醒了,你昏迷了两天一夜,她很担心。”
“你呢”裴知衍此刻说话还很虚弱,他忽然胆怯了起来,不敢听她会说什么,又觉得自己问得是傻话,他第一眼醒来看到的就是她,她怎么会不担心他。
裴知衍松手道“你去吧。”
季央看了他一瞬,才走了出去。
不止秦氏,裴凝还有秦老夫人也都来了府上,一听他醒了全都松了一口气。
裴知衍也没料想到自己这一次受伤竟然能昏迷那么久,好在事情还不至于乱套,他吩咐高义和陈风去办事,又叫来了许清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