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鬼啊”朱婉娘忽然间大惊失色的疯癫模样让梁应安狠狠拧了眉头。
“婉娘。”他甫一开口就猛的觉察不对,手掌用力压住面庞,鼓泡皱起的竟开始从颌角剥落
仿佛一道闪电劈进他脑中,梁应安思绪空白一瞬,当即起身要退席,可已经晚了,
朱婉娘的一声尖叫引得所有人看了过来,把守的禁军更是冲入了宴席处。
梁应安遮掩的极快,但已有不少人看到了那惊悚一幕,众人皆脸色大变,“那是怎么回事”
“脸梁大人的怎么豁了道口子”
“我看到下面翻起的肉了”
娴妃娘娘被惊动,不满地望向席间,“出什么事了。”
梁应安来不及思考怎么会突生变故,眼下的情况随时能让他万劫不复
梁应安勉励稳下心神,死死压住脸,起身走到中间跪地道“微臣不小心被树枝划了脸,还请娘娘准许微臣先一步离席。”
裴知衍隔着灯火不动声色的看他,眸色淡然,波澜不惊,唇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对这混乱的场面丝毫不感到意外。
他抚上季央已经攥紧成拳头的小手,对上她惊疑的目光,他细细分辨过,这双眸子里没有担忧。
裴知衍轻声安抚道“央央别怕,他逃不掉了。”
季央闻言猛得抬头看他,是他安排的,要让叶青玄在众目睽睽之下无所遁形。
季央脑中挥之不去那让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她亲眼目睹梁应安脸上那一层薄如蝉翼的皮撬了开来,皮下则是白的不见血色的皮肉,隐约可见一道自颌角向上延伸的疤痕。
季央深吸一口气,“他的脸”
裴知衍压着她的脸到怀里,“回去再跟你解释,央央别怕,也别看。”
季央怔松着靠到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让自己慢慢平稳下来。
席间除了季央与裴知衍,只有沈清辞一人知道真相,他看似懒怠的靠着树,眉目早已经拧紧,注意着梁应安的一举一动。
众人虽说被这骇人的一幕给吓到,可怎么也想不到梁应安是披了张面具,听他这么解释也只当自己方才是眼花了,有人道“既然梁大人受伤了,还是快去诊治为好。”
娴妃没有看到先前的情况,闻言颦了颦眉道“退下吧。”
梁应安叩谢过娴妃,冰冷的视线自裴知衍身上一扫而过,转而又看向朱婉娘,“婉娘,随我回府。”
朱婉娘还在摇头,瞳孔缩紧,大喊大叫,“我不走,你是鬼你是鬼”
梁应安眸色凌厉森寒,语气还是温文尔雅,“一定是吓坏你了,别在这里冲撞了娘娘。”
朱婉娘满眼惊惧,说出的话让人毛森骨立,“我看到你的脸掉下来,你说你受伤那怎么没有血”
此话一出众人又是议论纷纷。
娴妃虽然不厌恶朱婉娘毫无仪态的样子,但也对她这话起了疑心。
娴妃道“随行也有太医,就先让他来为你诊治吧。”
“不必麻烦了。”梁应安额头汹涌的冒出冷汗。
而他紧压着的还在不断松动,掌下的软而滑腻的触感让梁应安的神经已经紧绷到了极致。
娴妃眯了眯眼睛,“梁大人莫非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梁应安咬紧了牙关硬撑着道“下官怕惊吓到娘娘,还请娘娘允许下官去一旁诊治。”
娴妃颔首,对禁军道“还不将梁大人请去偏殿。”
朱婉娘脸色一变,岂能在这时候让他走了,梁应安为人狡猾,那张更是精巧,只要戴上除特制的药水外根本无法取下,除非连着本身的皮肉一起剥落,她花了两三个月才设法弄来这一点点药水,要是现在让他离了席就功亏一篑了
朱婉娘咬咬牙,顾不上会不会暴露自己,拿起一块石子准备动手,这时一道淡漠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