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日都是大好的天气,到了秋山宴这日,却自清早起就阴着,低压的黑云让人浑身不舒服。
裴知衍去到萧篁阁陪季央用早膳,二人尽管还是不宿在一起,但也没有再按着一日只见一次的规矩来。
裴知衍喝下一碗粥就放下了碗筷,坐在旁边若有所思地看着季央吃东西。
他想起上辈子最后一眼见到季央的场景,是叶青玄将她带来地牢的时候,如果这次掉转过来呢
会不会很痛快眸中染上晦色,裴知衍忽然笑笑,“我想了想,央央还是与我一同去吧。”
季央咽下一小口粥,不明白他为何改了主意。
裴知衍望着她那双略带迟疑和不解的眼眸,“去换衣裳。”
另一头,梁府里楚锦仪正坐在梳妆台前,挑选着赴宴要带的头面。
她将手里的簪子扔到台面上,“没一个好看的。”
贴身婢兰惜道“郡主不如就带这对珊瑚辑珠的,还是上个月太后娘娘赏的呢。”
楚锦仪接过看了看,依旧不太满意,但总归是不挑剔了,“就这个吧。”
兰惜总算松了口气,为她戴上簪子。
“笃笃”
叩门声响起。
兰惜道“进来。”
门被推开,是朱婉娘端着早膳来了。
楚锦仪一见她就没了好脸色,语气也冲,“你来干什么”
朱婉娘踌躇了一下才小心翼翼上前道“妾身来伺候郡主用早膳。”
楚锦仪高傲地抬着下巴哼了一声,“你就是用这副柔柔弱弱的矫情样子哄的梁应安上你的床吧。”
朱婉娘惶恐道“妾身不敢。”
楚锦仪嗤之以鼻,“和那个姓季的一样,看了就让人恶心。”
“郡主。”兰惜忙制止住了她,小声劝道“您怎得忘了王妃的交代了。”
楚锦仪知道自己失言,梁应安最烦她提起季央。
她抿了抿唇,母亲要她在梁应安面前柔顺着些,妻以夫为纲。
这些日子来和梁应安的关系是缓和了许多,可她一看到这个贱妇就忍不住动怒。
楚锦仪顺了顺气道“放着吧。”
朱婉娘将碗箸摆好,才恭敬小心的退到边上。
楚锦仪走到圆桌旁坐下用膳。
朱婉娘极敏锐的听到屋外远远传来梁应安的声音,她垂眸掩下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
上前端起桌上那碗冰糖燕窝,半曲着膝,卑微道“妾身服侍您用膳。”
楚锦仪嗤声道“谁要你服侍。”
“妾身服侍您是应该的。”朱婉娘舀了一勺燕窝递上前。
楚锦仪嫌恶的推开,朱婉娘却不依不饶,推搡间,她瞥见梁应安跨步进来,惊呼着好像端不住碗似的。
一碗冰糖燕窝一半洒在楚锦仪身上,一半洒在她手上。
楚锦仪尖叫着起身,一巴掌打在她脸上,朱婉娘捂着脸慌张跪地,“是妾身的错,请郡主原谅妾身。”
“你这个不长眼东西。”楚锦仪身旁的兰惜还想动手,梁应安已经喝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