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婉娘很快就端了醒酒汤来,等梁应安喝下才转身出去打水。
再回来时,梁应安已经躺在罗汉床上睡着了。
朱婉娘坐在他身边轻声叫他,“爷,去里间睡吧。”
久久不见反应,朱婉娘只能端水来他身边给他擦拭。
朱婉娘绞干帕子,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只将手帕轻轻在他额上压了压,便转而去给他擦手,又蹲下来替他脱去鞋袜。
做完这些,朱婉娘小心翼翼的在他身旁躺下,搂着他的腰闭眼睡觉。
不过多时,已经“熟睡”的梁应安睁开眼睛,垂眸看了看趴在自己胸口睡得安稳的朱婉娘,眸色难得带了几分软意,笑笑阖眼。
楚锦仪受不了这个委屈,第二日就回了王府,朝梁王妃诉苦。
“母亲,你给我教训他,教训他们两个”楚锦仪摇着梁王妃的手求她。
梁王妃一向宠这个女儿,没成亲随她怎么折腾,可现在嫁了人,那就是不一样了,她摇头叹气,“你这孩子,当初劝都劝不住你,这才成婚多久,要是闹到圣上耳朵里像什么样子。”
“母亲我咽不下这口气,我要杀了那个贱妇”楚锦仪怨毒道“是她勾引梁应安,她一个村妇也配跟我争”
“你也知道她是村妇。”梁王妃听了她的话直摇头,斥责道“她有哪里比得上你的,可你跟她一个村妇计较,不就是自降身份,你让梁应安怎么想,你这是把他往别人身边赶。”
楚锦仪哭了出声,“母亲,那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梁王妃气怒不得,都怪自己太宠着她,什么都帮她兜着,让她出了任性什么也不会。
梁王妃给她擦点眼泪,“你听母亲说。”
清早,伴着林间的鸟雀声,季央从朦胧中醒来,这次她没有太过震惊,慢慢坐起身,她能裴知衍昨夜一定又来了。
她披上衣袍,走到窗前将窗子推开,深吸了一口清冽的空气,让自己好清醒的整理思绪。
问题出在裴知衍究竟是怎么做到悄无声息的,自己竟然一连那么多天一点感觉都没有。
简直跟睡死了过去没两样,季央走回床榻边,拿起那个她用了许久的枕子凑近嗅了嗅。
她之前难以入睡就是用了这个之后改善的
这个是碧荷给她的,她虽然伺候的自己,但一向只听裴知衍的吩咐。
季央咬住下唇,意思就是她用了这个枕子多久,裴知衍就来了多久。
季央久久没有动作,眼睫一颤,眸中已经凝满晃颤的泪雾,他带月披星从大兴骑马来这里,再在她睡醒前离开,若不是她发现了,他就要她一直蒙在鼓里,季央将指甲掐进枕子里,虚颤着着吐气,她庆幸自己发现了。
她不想这漫长黑暗的一夜夜里,只有他自己熬着。
洗漱更衣罢,碧荷端来了早膳,季央慢条斯理的喝着粥,她舔走唇上的汤水,抬眸看向碧荷,笑道“你给我那个枕子效用真不错,里头放的是什么”
碧荷愣了愣,笑道“就是奴婢老家的土方子,您用着好就行。”
季央追问道“那是什么呢我想日后给我母亲也做一个。”
碧荷哪里答得上来,她故作思考,笑笑道“奴婢一时半会儿记不全了,过两日我再做一个送给季夫人。”
“也好。”季央已经知道答案了,她就是裴知衍的内应。
用过午膳,季央借着碧荷不在的功夫,对萤枝道“去给我寻个新的枕子来,别让碧荷知道。”
萤枝不解道“您不是说那枕子睡着好吗怎么还要换。”
季央垂眸对萤枝道“你快去就是了,日后跟你解释。”
萤枝点点头,没一会儿就给季央寻来了一个新的枕子。
夜里,季央照例关紧门窗,将那个有猫腻的枕子放到了衣橱里。
她鼓着勇气,对自己也对窝在床尾的雪团道“你可要帮姐姐盯着。”
雪团“喵”
季央伏身吹熄烛火,拢着被子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