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他朝裴知衍扬了扬眉,“你那日说那马场后面是如何的,再说仔细与我听听。”
裴知衍翻了折子在写,闻言笑问道“不如你亲自去一趟。”
沈清辞撇嘴,说得跟真的一样,“可惜啊,那地现在没了,错过错过。”
季央再醒来已经是日头高挂,眼下正是初春时候,看着是艳阳天,风里的寒意较十二月里也不遑多让。
用过午膳,她正与秦氏一起在花房修剪兰花,下人进来禀报说季宴来了。
季央神色一喜,她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季宴了。
秦氏让人将季宴请去前厅,侧首对季央道“去见你兄长吧,这些我来修剪就是了。”
季央走去前厅,季宴见她过来先是一笑,完了就一板脸,瞧着那叫一个气啊。
季央心里亏着,她大年初一清早就出发去了掖县,连季府都没回,回来之后季宴又已经去了国子监,也怪不得他要生气。
“哥哥。”季央叫完用力抿住了嘴,别扭的不行。
季宴斜眼看她,想说妹妹已经出嫁了,不该再训她,然而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你说你,怎么那么大胆子,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
定北侯府派人来说的时候,他差点没急出个好歹来。
季央在他对面坐下,小声嘟囔道“哪是一个人,母亲给我派了五十个护卫一路随行呢。”
“你还敢说。”
季央不提还好,一提季宴就忍不住心里埋怨,这武将世家胆子就是大,做事不讲分寸,裴知衍是去办案,又不是游山玩水,这样也能让季央去。
“哥,我这不都回来了嘛。”季央撒娇推推他的手,“你就别教训我了。”
季央自小就性子软,又敏感,一句话说得重了都能让她乱想半天,季宴说了几句之后,自己都觉得差不多了,再说下去该过了。
他语重心长道“往后可不能这么乱来。”
季央乖巧点头,让人端来点心茶水。
季宴摆摆手,“我不吃,我来找你是有别的事。”
他与季央说起正事,“你回来之后,去过叶府吗”
“还未。”季央垂下眼,挫着自己的手指,心里五味杂陈。
叶青玄出事,她有的只有轻松,但她能想到此事对叶家和外祖母的打击有多大。
按理她回来就要去看望,不为叶青玄,而是看望外祖母,可她一直逃避着没有去,她不想让裴知衍心里不舒服。
季央又如何会感觉不到裴知衍的变化呢,从前他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而非如今这般多疑猜忌,可那些骄傲都是被她磨没的,现在她又怎么能要求他如初,她有的只是心疼,她想让他高兴。
季宴与叶青玄的关系一直很好,又是有血亲关系的兄弟,叶青玄的死他久久不能释怀,如今提起也难免哽咽,“母亲让我来与你说一声,三日后是表兄做七七的日子,到时你也是要去吊唁的,到时我来接你。”
季央告诉自己,人已经死了什么都过去了,那些恩怨牵扯也都断了。
她轻轻点头,“我知道了。”
季宴走后,季央坐在院中摆弄花草,看似平静,心里想得却是该如何跟裴知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