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子里没有地龙,屋内仅有一个碳盆在烧,季央觉得那碳盆烧出的热意丝毫不及裴知衍身上的温烫来的舒服。
即便隔着衣衫的布料,她都能感觉到那灼人的热意,细弱的手臂一再的圈紧了裴知衍的脖子,季央费力的踮起脚尖让自己贴上他的面颊。
药劲本就席卷着裴知衍的灵台,此刻怀中柔若无骨,娇颤盈香的身躯与他相贴,等于是在摧毁他的自持。
裴知衍眸色赤红,呼吸里已经有压制不住的颤意,他向后仰头,奈何身后就是门板,他退无可退。
抬手握住季央的肩头,裴知衍本意是将人拉开,可掌下的柔软太过勾人,这下面是怎样的景色他可太清楚了,即便看不见也能让人浮想联翩,多少次他甚至有过死在她身上的念头。
裴知衍非但做不到把人推开,相反还鬼使神差的揉搓了一把。
在这寒冬腊月里,裴知衍额间竟然冒出汗来,他用牙尖抵着齿根,又问了一遍,“你怎么在这里。”
裴知衍沉压着嗓音的质问让季央那颗本就七上八下的心更是彻底不受控制的揪紧起来。
季央紧闭着眼连看他一眼都不敢,心里慌张的要死却就是不肯松开手,老老实实的交待“我与母亲说,想陪你过生辰母亲就让我来了。”
她说得很慢,一字一句都带着惴惴不安和小心翼翼,“我让高义日夜赶路可还是没赶上。”季央羽睫发颤的厉害,有一丝水渍染湿了睫根,吸了吸鼻子哽咽道“你别生气。”
这句别生气,为生辰,更为其他。
裴知衍重重的闭上眼,吐出一口浊气,唇瓣轻动“为什么”
季央紧贴着他的脸道“我想你,想见你,所以就来了。”
连逛个花圃都能迷路,自小到大去出府的次数都能数得出来,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通州叶家这么一朵不能受半点风蚀雨侵的娇花,却为他千里迢迢赶来。
她说想他,说想与他过生辰裴知衍竭力遏制住翻涌的心悸,问道“谁给你胆子,敢跑到这里来”
“母亲让高义和侍卫跟着的还有萤枝。”季央舔了舔发干的唇瓣,提着一颗心道“夫君不是曾说过,我的央央若是能胆子再”
“季央”裴知衍厉声喝住她,短促的二字里是从未有过的慌乱。
掌下的娇躯轻颤瑟缩,裴知衍睁开眼睛,那些心猿意马都被敛尽,浑浊的瞳眸恢复了一点清明。
裴知衍沉缓的吐纳,目光凝着摇曳着火光的炭盆,恍惚了片刻才道“赶了那么久的路,早点休息罢。”
有些话说出来,就回不去了,连装傻充愣的余地都不复存在。
裴知衍握在她肩头的手掌开始施力,理智与本能在较劲。
季央觉察到他要推开自己,用力交错抓紧自己的手臂,摇头道“我不放夫君不要推开我。”
裴知衍被她弄得气血翻涌,喉骨不断的滚动,太阳穴处跳动的厉害,她是真懂怎么折磨他
他让自己不要去听,狠下心将季央拉开,然而紧密相贴的身体才分开,那被安抚的药劲即刻汹涌的窜了起来,席卷周身,他浑身上下每一寸都在叫嚣着想要把季央拉回来。
就算有药劲驱使的成分,可难道他真的不想这么做吗,裴知衍苦涩一笑,这才是悲哀所在。
怎料才分开不过片刻,季央又埋着头扑了上去抱紧了他,她死死抱着裴知衍不肯放手,像只闹变扭的小兽,她有预感,只要放开,她就再也捉不住他了。
季央将唇瓣咬痛,咬出深色的齿印,终于下定决心道“我有话要跟你说。”
裴知衍怒不可遏,他已经退到了这个地步,她究竟要干什么将伤口撕开,然后呢,她想说什么她要怎么骗他
怒极反笑,裴知衍慢慢点头,“好,不是要说么。”
说了也好,说穿了也好,他就再也不用克制了,他可以毫无顾忌的为所欲为。
压抑了整整两年的痛苦,也不用再藏了,她非要说是么,那一切就是她自找的。
裴知衍腹中翻涌着热意,他放任自己的理智流走,粘缠在季央身上的目光带了几分意味不明,“我桌上有封信,你去看过再说。”
季央哪里有什么心思看信,她在裴知衍怀里摇头,“我不去,你念给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