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高义沉着向裴知衍汇报从太原传来的消息。
“叶青玄已经在七日前抵达太原上任了,一路上未有人与他联络。”
裴知衍眯眸看着那摇晃的烛火,“倒像是真成了弃子。”
高义道“依属下看,叶青玄本就不成气候,世子您太看得起他了。”
裴知衍未置可否,“继续派人盯着。”
若真是弃子,太子又怎么会保下他,还有今日楚锦仪出现在金銮殿,恐怕也是为他。
看来是久留不得或许叶青玄死了,他就能彻底信任季央。
高义不敢质疑世子的决断,领命道“属下这就传令下去。”
裴知衍摆手让他退下,抬眸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季央应该已经睡了。
他无声勾唇,自嘲一笑,自己的屋子不敢去,却要躲在这里看什么鬼扯的书。
长指一压合上书册,烦躁的推到了边上。
裴知衍敢干脆斜了身子靠在扶手上,曲指撑在额侧,闭目养神。
可越是想睡,脑子就越发的清晰,所以那“吱呀”一声的推门声,并没有逃过裴知衍的耳朵。
他辩着脚步声的位置,知道季央就站在几步开外,空气里已经布上了刚沐浴之后,带着水汽的淡淡幽香,比方才更多了一丝甜美的味道。
裴知衍不自觉的心口发了紧。
他又开始动摇,亲手推翻自己心里的城防,开始告诉自己,今日宫中的事或许只是他疑心过重。
季央轻手轻脚的走到他跟前,看了眼案上堆叠的一堆公文,还有砚上未干的墨,睡着了
心里憋着的气忽然就烟消云散了,竟真是这么忙碌。
她绕过桌案靠近他,解下身上的披风想他披上,还可没等触到他,手腕蓦然被握住,紧接着整个人向前倒去。
季央觉得自己就如同一只被卷断了线的风筝,去哪里全凭风说了算。
极快的速速,她便已经坐在了裴知衍膝上,季央生怕跌下去,牢牢抓着他的手臂。
披风掉落在了地上,季央身上只剩单薄的寝衣,一头青丝凌乱披散在肩上,沐浴过后的小脸不沾粉黛,干干净净,是天然而饰的美丽。
裴知衍见她眼里满是仓皇未定之色,忽扇着羽睫巴望他,似是在等着他先说话。
裴知衍有些不知该如何应对,他也没料想到自己的动作比脑子快,人落到怀中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再放手是不可能了。
他压下唇角,没有就这么将她压到案上,以是他克制了。
“怎么进来了也不出声。”裴知衍扶着季央的腰,防着她跌落,俯身捡起地上的披风,再直起身来时已经恢复了从容。
视线垂落到她手上,“若非发现了是你,你这只腕子恐怕就要被折了。”
季央失望地握住自己的手腕,又哼唧了一声,不甘心的把自己贴到了他怀里。
裴知衍向后仰了仰,果然怀里的人就像猫儿一样贴的更紧了。
他牵动唇角,眉眼间都透出邪气,唯独声线不见异样,“怎么了”
“你捏疼我的手了。”季央埋着脸在他怀里,只将皓腕举起给他看。
裴知衍笑着给她揉手,娇成这样,他哪舍得对她用力。
季央抿起唇偷笑,又问道“夫君忙完了吗我等你许久了。”
裴知衍唔了一声,在她臀上轻拍,示意她起来,“还没,你累了就先睡,不必等我。”
季央偏赖着不肯起来,见他又拿起了书,夺过来一看,发现不过就是本杂谈而已。
“给我。”裴知衍语气认真,手却连伸都没伸一下,反而慢悠悠的靠在了椅背上。
季央哪有他这么深的心思,轻易就被骗了过去,“夫君可是觉得与我在一起无趣,宁愿看书,也不愿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