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窒息了片刻之后,我叹了口气,无视了这家伙偶尔的暴言,从床上跳了下去,拉开了他的衣柜,对着一衣柜近乎复制黏贴出来的西装感叹了一下后,果不其然地从角落里扒拉出了一套沙色的风衣。
其实太宰倒也不是没有那么穿过,只是他在落地镜前站了一会后就回房间换回了原来的打扮,并且把那套衣服从挂着的衣架上叠好收回了衣橱内。
当我问起他为什么的时候,他沉默了片刻,回答我,“因为书的缘故,我过去的确迷失于其他世界自己的经历中过每当我从记忆的幻梦中醒来时,我甚至会憎恨起一无所有的现实。”
“哪怕明知道我不可能成为另一个自己之所以会留着这套衣服,或许是因为那时候的我还是在追寻着某种近乎虚妄的东西吧”
“但是现在我不再需要它了”太宰轻声笑了笑,将波洛领结上的宝石递给了我,“那些执念、那些过去,都已经告一段落了。”
“现在想起来,那个家伙也没什么值得我羡慕的嘛。”他难得露出了点得意洋洋的神态来,鸢色的眸明亮的好似对着光的琉璃,“又没有女朋友,又看不到织田作写的小说,呜哇,这样的人生也太悲惨了,我可不想和这家伙共情呢。”
但是现在的太宰治看着那一套衣服的眼神却是踌躇而又畏缩的,就像是在看一朵易碎的泡沫,虽然心驰神往,可无论如何都不敢伸出手去亲手触摸。
“换这套”我故意无视了他脸上的抗拒之情,挑了挑眉。
“我不能”
“不能穿着高定西装陪我去逛街吧,你想把别人都吓跑吗。”
在这种一身黑基本等同于港口afia的地方,被路人看到了指不定会引起多大的恐慌啊。
“要出去吗”他像是愣了一下。
“啊,你昨天不是说现在很安全吗”我不太确定道,“如果还是有危险的话就算了。”
“这个倒是没什么。”太宰治用近乎呢喃的声线回答我,他用手按在了被我放在他面前的沙色外套上,指节微微用力,“我只是在担心,我或许会因此而产生一些不必要的侥幸心理罢了,抱歉我不能那么做。”
把求生欲带来的衍生情绪说成是侥幸心理
我凝视了他片刻,那种近乎无能为力的悲哀第一次让我感到如此的束手无措,我甚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从很久以前起我就明白一个道理,想要说服别人放弃自己坚定的想法是一件非常、非常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尤其是像太宰治这样的类型,这一点显然更甚。
更何况,既然明知道最后的结局会是一个完美的结局,皆大欢喜,那我就更不应该费力去做这种事,只要静静等待故事按照原有的逻辑一路走下去,那我既不用面临如此为难的局面,更不用处心积虑地去冒着风险做些什么。
哪怕太宰治的确没有要问我的来历的意思,但是这种心照不宣其实是非常脆弱的东西,就像是一张薄薄的纸,一戳就破,只是掩耳盗铃而已而且一旦说开,事情就再也回不到原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