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被现役警官抓了个正着的现行犯,没有什么需要推敲复盘的地方,我做笔录的时候几乎没花什么功夫,待了一会便被允许回去了。
就在我蹦蹦跳跳地走到警局门口时,松田阵平在我身后叫了我一声,“等一下。”
我闻声回头,就见到他手里拎着医药箱,示意我坐到旁边的长椅上。
“如果让你带着伤回去,以后我要是见到我的导师,他肯定又会怪我不爱护同校后辈了,我可不想给他唠叨我的机会,你不会想要恩将仇报吧。”松田阵平那么说着,又拒绝了我给自己上药的提议,“哪有帮忙只帮到一半的道理,坐好别动。”
他半蹲在我身前,熟练地拿过消毒喷雾,往我的伤口上喷了几下。
我原本已经做好了在学长面前惨叫出声的准备,结果消毒喷雾虽然凉飕飕的,但却没什么痛感。
“看起来还挺严重,你要是自己不敢看就打个绷带吧。”松田阵平又瞄了眼我的伤处,“既然会来听我的演讲你学的法律”
“不,是经济”我没好意思告诉他那天我压根不是冲着他讲了什么过去的,而是被同班同学怂恿着拉去的,对方那会神神秘秘地告诉我,这受邀次回来做演讲的学长又帅又有个性,抢位子的时候甚至差点没抢到。
当然,松田阵平到底帅不帅这个问题在他当众表演徒手拆弹那一刻就不重要了,这点从我同学对他从帅哥学长到不愧是我校鬼才的评价就看得出了,顺带一提,我们班公认的天才和鬼才的区别在于,天才可以让人直呼牛逼,而鬼才可以让人直呼牛逼加你丫注孤生。
“那还蛮少见的。”他一边给绷带剪成适当的长度,一边回答我,“职业原因,一般我和学经济的见面都是隔着玻璃窗的。”
我沉默了片刻,礼貌地回答他,“您不说话的时候可帅了。”
松田阵平不以为然地笑了一声,“这明明是出于好心而对后辈进行的告诫。”
屁咧
“那我可以兼修学一点法。”我翻着白眼道,“保证不管我怎么做都不会隔着玻璃见您。”
结果那家伙不轻不重地隔着纱布拍了下我的伤口,让我下意识地又一句国骂出口。
“不是日文啊,你是留学生”松田阵平笑了笑,“明明用着敬语,结果说出来的话却相当嚣张啊,你知道自己是在对着现役警官口出狂言吗”
“现役休假中警官我当然是开玩笑的啦好不容易考上大学怎么可能还会想着作奸犯科啊。”
他伸手把纱布一圈一圈地往我的膝盖上缠,因为离的比较近,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那种淡淡的烟草味,并不是那种点燃后刺鼻的烟味,而是干制烟草本身的草木香味。
“你最好说的是实话。”松田阵平一边帮我把纱布剪断理好,一边站起身,随手往嘴里塞了根烟。
他相当自来熟地叼着那根没有点燃的香烟看我,“走两步试试。”
我试探着从座位上下来,站在地上。
经过处理的伤口比刚才好受了许多,至少我觉得我不用一蹦一跳地跑到大街上打出租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