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她完全没有这样的意识就是了。
如果不是被这样逼到死角的是他本人的话,想必此刻的他会非常欣慰地看着她步步紧逼地欺负别人也说不定。
但很不巧的是,正在享受这他本人自己就非常熟悉的套路的人正是他自己,而他也的确已经被逼到了角落里
眼看着对方的视线一点一点地冷了下来,可以预见的是,在几秒之后他或许就会收获一个无比生气的发小小绮很少真的生气,但她真的生气起来会很可怕,非常可怕
她会先抛弃所有个人情感,认真地权衡对方是否有值得她动怒的价值,如果没有,那她会立刻拉开与对方的距离,用她的话来说,情绪也属于投资的一种,她无法容忍被迫把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人身上。
如果幸运地过了这一关,那她也很有可能会下调对方在自己心中的权重就像是人不会过于跟偶尔会出故障,但总体还算好用的工具生气。
如果再进一步,那令人欣慰的是,她的确会在这样的朋友面前表现出自己的愤怒了,比如说挨骂,比如说冷战如果不能接受,那她也不会强求,具体可以操作参考上一条。
啊,当然,如果是得罪这样严重的程度那就得另说了。
她的确是活的相当清醒的类型,一旦被她在自己的心里划下界限,那么想要再重新回到界限的另一边,其难度不会低于登天多少。
事实上,无论哪一条,太宰都完全无法接受,尤其是有可能会被下调自己在她心中的权重这一点,光是想想这样的可能性就会令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做些什么的冲动。
“我吃”他彻底投降了,一溃千里,爽快到堪比二战时期的法国,“我只是在想,或许我可以让他不用走那么漫长的司法流程”
夏绮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刚刚做成了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如果森鸥外知道她能那么轻易地迫使太宰治让步,那他恐怕会真情实意地深吸一口气,然后完全绷不住了地当场跟自己的人形异能哭诉起来
她重新直起了身子,语气微妙,“你这、倒也虽然我的确是以牙还牙论的坚定支持者啦”
只不过她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似的,话锋一转,“如果是真的意外,我不会拦着你,但如果你一开始就抱有这样的设想,那么我不希望你这么做。”
“为什么”太宰有些困惑地仰着脸盼她。
事实上,他的确知道对方在某些方面的道德感其实同样是非常薄弱的类型,有些事情只是她考虑到可能发生的后果,因此懒得去做而已。
“”夏绮沉默了片刻,她叹了口气,“有些事情一旦开了头就很难再”
太宰的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他近乎是难以自抑地打断了她的话,“你会介意吗小绮,你会介意这一点吗”
她愣了愣,坦然道,“事实上,我不知道,也因此我无法回答你,我觉得这个应该多方面考虑,而并不是简单的是或否的问题。”
“我也并不是出于道义想要阻止你的,那种东西对我来说,是远在我自己的意愿之下的存在,我更不会把它强加于你。”她随手把垂落的发丝别回耳后,露出了精致的侧颜,“我只是不希望你因此而受到影响。”
“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对我所在意的人的关心,我能做的只是换位思考,太宰我不希望你因此而愈发觉得生命的确是脆弱而毫无价值的,就像是指间的烛光一样,一拂既灭的存在。”
她在此刻望过来的目光有如实质一般,就像是冬至的暖阳,赤诚而又夺目,能穿透最厚的雾霭,撕开无尽的黑暗,照亮无底之渊中哪怕最晦暗的一角。
他几乎要无所遁形。
眼看着太宰又露出了一脸想要立刻逃跑的表情,夏绮立刻眼疾手快地把他拽了回来,颇有些得意洋洋地哼了一声,在他面前摇了摇食指,“怎么可能再让你跑掉,这一招行不通啦”
笨蛋,他继续留下来的话,可能会有危险的也只会是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