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疑惑,但到底没有问出口。
毕竟由自己张开口去问的话,空助哥就不得不回答,对话不能在这里戛然而止,反倒像是延续了新的生命力一般继续下去,这种情况对齐木流弦来说才是灾难。
“虽然讨厌,但是不得不去。”
但齐木空助却像是听见了他心中的疑问般,在他没有问出口的情况下,如同听见了他的心声般,自然而然地,像是在回答他的疑问,又仿佛在自言自语般说道“因为,这个实验必须在这里进行才行。”
。
正如齐木空助所预计的那样,他们在傍晚五点左右抵达了八原,下了地方电车以后,又沿着乡下草木葱郁的窄路向上走着。
又走了大约十几分钟之后,他们才在半山腰处,看到了今后要共同生活一段时间的独栋宅院的全貌。
传统木质结构的两层小楼,前庭开辟出了一方小花园,已经铺上了平整的草坪,又沿着围栏种了一圈攀篱,又错落着移植了几株花灌木,被植物包围着的小楼,即使只是在一旁看着,也叫人心生温暖,足以看出挑选房屋和布置花园的人的用心。
搬家公司的人比他们到得还要早,此时正一件一件地帮他们把行李搬进去,齐木流弦就站在一旁,看见了里面掺杂了几件大型的器械,被小心地搬到了早已经被改造好的地下室去。
“小弦,你要离得远一点才行哦。”
齐木空助双手插在长风衣的口袋里,站在不远处的树荫下,看不太清楚神色。
“啊,好。”
齐木流弦慢了一拍,才反应过来这不是父母和哥哥都会注意避开他的家里了。
他是该离得远些,万一被磕碰到又受了伤,就麻烦了。
齐木流弦后退了几步,隔得稍远些,在一旁注视着如同工蚁般勤勤恳恳搬着行李的搬家公司的员工们。
簌簌
耳边鸟雀惊飞和枝叶乱颤的声音越发响亮起来,像是有一阵强风吹拂过这片小小的乡间,掀起了一阵窸窸窣窣的细碎声响来。
起风了吗
齐木流弦的心中自然而然地浮现出这样的疑惑来,他仰起头来,去看头顶上透下斑驳树影的枝叶。
可初春的绿叶只是静静地存在着,沐浴在粉橘色的夕阳之下,一副怡然自得、毫无异样的姿态。
“小心”
在那草叶翕动戛然而止的同时,齐木流弦也就听见了身后传来的这一声焦急的呼喊。
首先袭来的是清浅的泛着淡淡苦涩意味的草叶香气。
而后是带着运动后体温上升的热意,率先搭上了他的肩膀的温烫手心。
在齐木流弦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瞬间,陌生人带着林中湿露的蓦然拥抱,已经带着他摔在了覆盖着薄薄尘土的沥青路上。
他猝不及防地被人扑倒在地了。
紧紧相贴的地方传来了热颤的体温,距离太近了,近到齐木流弦甚至能听见对方鲜活跳动着的心跳声,近到对方柔软的碎发轻扫过了他的耳廓,发麻般的痒意让他的耳朵充了血,泛起了涨涨的热意。
有呼啸着的风声从齐木流弦的眼前刮过,他看见了犹如破烂布片一般的妖怪残影,与此同时响起了嘶哑恐怖的叫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