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远山花凛说的前半句话时,他心里就隐隐有了猜想,直到后半句出来后他几乎瞬间就认定了后面那个传话的人是太宰治。
至于记得来处
他走出电梯,提前清过场的地下基地里空无一人,只有地面上蜿蜒着一路血痕,那月对此毫不惊讶,淡定地顺着这条暗红的指引路线往前走,绕过了一个又一个拐角,最终停在一处紧闭的房门前。
稍微低头就能看到暗红的血迹也在这扇门外突兀地止住,就好像血迹的主人意识到不能把这些颜色带进去一样。
玩家盯着面前的大门,有些想发呆。
他当然知道门后是什么,实验室的那群人喊它囚笼,在他们眼中,这是一间专门囚住他一个人的牢房,不过那月不是这么喊的。
白房子,他这么称呼自己的噩梦,仿佛这样能让那些恐惧扎根在过去,扎根在白房子里,不被他带到如今,仿佛这样就可以远远地把实验室和实验室里的痛苦抛之脑后。
仿佛这样做,他就不会再想起那些静谧到令人发疯的惩罚时间。
他敢说,换成平行世界的任何一个他,就算是a站在这里,都不会选择打开这扇门,只会像他以前做的那样,逃离这里,逃得越远越好。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生物,他有着人的躯壳,自然如此。
但是那月现在不会这么做,逃他又能逃到哪里去既然这个世界被他当成游戏七年,那么,作为第四天灾的玩家还有什么好怕的。
死亡不过弹指一挥间,不解决掉他心里的那根刺,不直面他的恐惧的话,那岂不是比死亡更可怕。
门前的玩家平静地将食指按在指纹识别装置上。
[欢迎回来,实验体a。]
哈
“怎么又让我想起这么土的代号曾经被安在我身上,”玩家忍了又忍,满脸写着嫌弃,“我说老师,你的重逢愿望原来是让我现在立刻马上炸了这里吗”
站在纯白房间中央的青年身形比他还消瘦,沙色风衣老实穿在身上,转身看过来的时候还颇有兴致地抬手对着他挥了两下,那双鸢色的眼睛里满溢着笑意。
“哎,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吗”浑身缠着绷带的黑发青年故作严肃地捏着自己的下巴,“还以为你会哭着扑过来说老师我好想你或者呜呜呜老师带我回家吧之类的,我都准备好录像了哦”
赤江那月久违地感受到了拳头一硬的冲动。
“怎么会呢,”那月假笑着阴阳怪气,“比不得老师您啊,想必发现自己死了的消息传出去后居然有人会真心为你掉了几滴眼泪这件事,很让您喜出望外得意洋洋吧。”
很不巧,他就是那个掉了眼泪最后发现自己被欺骗了的超级无敌大蠢货。
被称做老师的青年露出中了一箭的表情,显然也被这句伤害力拉满的话给戳到了,那月也正是因为了解这家伙于是这么说的。
有人为他的死亡认真地流泪,对他家胆小鬼老师来说,明明应该是恐怖到会让他逃离地球的事情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