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不再试图操控身体,而是近乎贪婪地在身体内看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是鲜活的、仍拥有少年意气的友人。
他与赤江那月之间的联系十分紧密,除开那六个月的青春以外,还在公安接受卧底培训时降谷零也经常能从黑田长官的手机里看到好友故意不给他的手机发的各种照片,需要转交的生日礼物也年年都不落下,就好像他们还是毕业时看上去普通的各奔东西,而不是去当了下一秒生死的卧底。
在杀了第一个人时,在用伪装的样子走在黑暗中时,那个人的邮件是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唯一能触碰到的来自过往的美好记忆,好像跟警官对话的时候,他们就能短暂地脱离那种令人窒息的压抑。
现在,他永远不可能忘记好友遍体鳞伤的样子,不可能忘记好友在阿弗罗狄特号上肆意的笑容,不可能忘记好友在最后把他打晕前那个无奈的眼神,每一个赤江那月都好像是在向他质问为什么没有救下我他为什么没有更早发现我他的不对劲
今天的白日梦还是整整一周时间里降谷零唯一一次美梦,哪怕前面的噩梦他都会眷恋地不愿醒来,谁让能看见不喜欢的拍照的警官的影像都是那么困难,只有梦里还能多停留一会儿了。
“叮咚”
门铃的声音突兀将趴在茶几上打盹的降谷零唤醒,他阴沉着脸爬起来去开门,站在外面的是令人烦躁的莱伊。
“波本”对方刚张口,降谷零就重重地把门拍上了。
很好,又是这个家伙。他在心底的小本子上又给fbi添了一笔,才不情不愿地重新开门。
“你最好有很重要的事。”降谷零周身都是快要具现化的低气压,眼神恐怖。
波本不会又想跟他内斗吧赤井秀一内心警觉,把对方的危险度又升了一阶,谨慎出言,“朗姆要我带话,上面给你派了新搭档,一个月后来交接。”
“哦,你可以滚了。”门内的人面色不改,冷着脸又关上了门。
他大概猜到波本心情差劲的原因了。想起今天是那位警官的葬礼,从朗姆那里出来后也去送了捧花的赤井秀一把叹息声埋进心里,转身离开,他还得准备跟合作方的基尔一起进行琴酒抓获计划。
基尔是cia这件事,还是那个跟他算得上关系不错的朋友的警官用加密频道发给他的定时邮件来着。
而坐回沙发上的降谷零努力把思绪移到那个自己根本没收到消息的新搭档身上,但他的目光总是会不自觉飘向桌上没来得及处理的黑衣和口罩。
今天早上,他就是用它们做了伪装偷偷去参加的、那位好友的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