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那月醒了”那月睁眼前听见有人在耳边说,“你睡得够香啊,还以为明天早上才会醒呢。”
跳车后也就是眼睛一闭一睁的事,只记得上一秒自己还在地上的那月茫然睁眼,在昏暗的房间里看见床边上站了五个身材高大的青年。
他还没缓过来,打量五人的目光里透着迟疑和警惕。
“喂喂,不是吧,真失忆啦,”有个人影不敢相信地凑上来,伸手在他眼前晃动,那月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看清这是松田阵平,“小混蛋,认不出我们了”
那月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那双浅红瞳里只剩冷静和无语“麻烦离我远一点,你的呼吸打到我伤口上了,松田君。”
“噢不对,你脸上哪来的伤口啊”
“内伤。”想起自己当着nc的面做了什么的那月又熟练地摆出乖巧可爱的表情,“我没什么问题的,就是脑袋有点晕而已。”
“是啊,从卡车里跳出来摔在高速公路上居然只是中度脑震荡,连骨头都没断,”降谷零面无表情地棒读,“连医生都觉得这是医学奇迹,开始考虑把佩戴摩托车头盔加入跳车紧急避险方案中了。”
“听起来很厉害嘛,”那月装作听不懂地眨眨眼睛捧场,“既然我没什么问题,是不是可以出院了”
“不用担心,鬼冢教官刚刚批准了我们帮你请的假,”这次轮到景光微笑着发言,“恭喜你,可以在医院里休息三天了。”
那月想到要整整三天不能刷技能熟练度,就开始计划怎么从这里溜出去,然而看穿一切的班长缓缓说道“我们商量过这三天里会轮流来看护你,教官也同意了。”
轮、流、看、护。
玩家愣愣地打开面板,确定自己名字下挂的debuff是[中度脑震荡]而不是[半身不遂]。
“没必要吧,”他干笑两声,“多打扰你们训练和学习。”
“当然有必要,我们是朋友嘛。”萩原温柔地对他勾起嘴角,嘴里却说着那月听来最冷酷的话,“所以要好好休息哦,小那月。”
那月闭嘴放弃抵抗,孩子气地鼓着脸把自己埋进被子里,他决定在debuff消失前都不要理这群欺压病号的家伙了
今晚陪房的是降谷零,他看着床上那一团鼓鼓囊囊的小山不由叹了口气。
“aka,”满脑子都是下午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好友,降谷零在所有人走后犹豫着开口,“你为什么明知道那个司机死了,还要去那辆车上”
那月本来被剥夺升级的快乐后准备不管他们说什么都装听不懂的,但这个问题一下就让他想起来自己还忘了件事。
“zero君,麻烦把我换下来那件外套拿过来,”他从被窝里爬出来理直气壮地指挥,“算了,你直接把胸口内袋里的东西拽出来就行,要隔着衣服拿喔。”
降谷零从那件多处磨破了的风衣外套里摸出了一枚小巧的银质徽章。
“这是什么”他愣了愣。
“嗯,我想想证物吧。”那月见东西没丢,安心地躺回去。“可以明天拿给八藏大叔,这个是从司机手里拿到的,应该是属于凶手的物品。”
“你要问我过去的理由,就是这个了,”靠在病床上的黑发少年脸色还有些苍白,头上被一圈圈绷带裹着,但那双眼睛里的光芒却十分平静,好像自己说的是什么稀松平常的话,“zero,如果我不去的话,就没有人能知道是谁杀了他。”
如果抛开任务不谈,那月也是会这么做的。
病房里针落可闻,只有唯一的病患盯着天花板像在回忆什么一样自言自语“没有人应该毫无理由地迎接死亡。”
他们没有再对话,那月在注视下翻了个身闭眼等待体力回满。
刚刚那些其实是某个介绍他加入侦探社的男人说的,但那月本人并不怎么信服这句话,因为在侦探社的第二天,那月就接到了男人跳楼自杀的消息。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对一个游戏里的nc说这些话,就是鬼使神差地张了嘴,难道要说他每次救人的时候都在想这个吗那也太夸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