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等队里来通知她,还不如她主动来做这个决定,长痛不如短痛。
万敬沉默了一会儿。
“你想好了吗”
谢拾安唇角浮起一个自嘲的笑意,眼眶却慢慢红了。
“我现在这个样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到赛场上,就不拖累她了,而且,您也看到了,有我在赛场上,她就会意气用事。”
“上次机场那样的事,我不想再发生了,为了她好,也为了咱们国家队的成绩还是别在一起打球了。”
万敬看她这样,心里也难受。
谢拾安是严新远半路托付给他的,自己没教过她什么东西,刚认识的时候,他觉得这孩子虽然是个好苗子,但桀骜不驯,难成大器,后来是慢慢被她折服的,知道她其实心如磐石,坚韧不屈,把羽毛球看的比命都重,并肩作战这几年,他早已把人看成了自己的徒弟,甚至对她的期待,比对尹佳怡还要高。
他有想过,等谢拾安打到打不动了,不想打了,就让她接自己的班。
可是命运弄人啊。
他看重的人,尹佳怡也好,谢拾安也罢,看似殊途,实则走的都是同一条路。
这叫他如何不唏嘘,不感慨,不难受。
夕阳下,他鬓边的白发愈发刺眼了,坐在这里许久,背影投在墙上,像一尊沉默的雕像。
“其实我和老严一样,是想你们能在一起好好打球,做世界羽坛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双子星,完成我和他都没能完成的梦想。”
“可是,命啊都是命”
他说着,把脸埋进了掌心里,肩膀耸动着。
谢拾安眼泪夺眶而出。
“我对不起您,更对不起严教练。”
等简常念养好伤回国,已经是半个月后的事情了,她兴冲冲地想跑去找谢拾安的时候,等来的却是队里的通知。
她和谢拾安的组合解散,今后将不再以搭档的形式参加任何比赛,队里会为她找其他适合的人选。
她不解,跑去办公室质问万敬。
“为什么不是打的好好的吗,为什么要解散我们这肯定是队里那些领导的意思对不对,不就是给他们甩脸色了吗你们对我有什么不满意的,就冲我来”
万敬签字的手稍微一顿,头都没抬。
“这是拾安的意思。”
简常念怔在了原地,片刻后又激动了起来“怎么会肯定是你们逼她的对不对她说过除了我不会和任何人组成双打搭档的,我要去找她问个清楚”
万敬摔了手里的钢笔,站了起来。
“你消停一点行不行高健已经被开除了,进了监狱整个国家队上上下下,没有对你、对拾安闹出的那一点儿破事诘问过半个字,还不知足吗”
“真当我们不会处罚你吗”
“这事就这么定了,出去。”
万敬又坐了下来,不耐烦道。
简常念咬着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终是什么也没说,掉头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