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到让她走,简常念就有些不情不愿的。
“严教练,我”
“去吧,回去吧,你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老严这有我呢。”
梁教练也劝道。
“回去好好训练,别叫我失望。”严新远道。
简常念这才磨磨蹭蹭起身。
“那我明天再来看您。”
回程的路上,谢拾安家离医院近,她便又专程去了一趟,上了楼梯就看见她中午拿过来的零食袋子还放在门口,纹丝未动。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来找她,但就是想和她说说话,哪怕隔着一道门,也不管谢拾安能不能听见,她自顾自地道。
“拾安,严教练住院了,医生说是肺气肿,有点严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
“我很担心他。”
谢拾安躺在沙发上,电视开着,演员的嘴一张一阖,她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是失神地看着电视背景墙,面前的茶几上横七竖八倒着一堆啤酒罐。
直到听见“严教练”三个字,少年失焦的视线才慢慢聚拢,她艰难地撑着脑袋坐了起来,就听见简常念说严教练住院了。
她慌慌张张想跑去开门的时候,脚下一软,就重重摔倒在了地上,带翻了好几个啤酒瓶。
简常念苦笑了一下,继续道。
“你不在,语初姐也不在,我在宿舍都不知道该找谁说话,以前怎么没觉得,你这么重要呢。”
“对了,有件事我思来想去,还是想告诉你,语初姐今天回训练基地了,不过是去收拾东西的,她要退役了。”
“我怕你难过,挽留了,没留住。”
简常念说到这里,微微红了眼眶。
“我也很舍不得她,这些话你应该没在听吧,但是如果你不小心听见了,说不定等她亲口告诉你的时候,有个心理准备,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好了,话说完了,我走了,放在门口的东西记得拿,我改天再来看你。”
门口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谢拾安坐在地上,阖了一下眼睛,就有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
她抱着膝盖,死死咬住了手腕,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
终于等到病房里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他们三个人,严新远脸上这才露出一丝疲态。
梁教练直接开门见山。
“陈主任,老严的病情究竟进展如何了”
陈主任看了他们一眼,摇摇头,叹气。
“拖延的时间太久了,癌细胞已经扩散到了整个右肺部,就连肝肾也有转移灶,实在是”
他就差说出“回天乏术”四个字了。
梁教练心都凉了半截,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那就没别的什么办法了吗”
陈主任斟酌片刻,还是告诉了他们。
“有,立马手术,切除病变的部位,但是也不排除上了手术台就下不来了。”
严新远倒是比他平静的多,接了话头。
“就算下的了手术台,一个肺部不完整的人,整日里只能躺在床上,依靠呼吸机苟延残喘,别说是执教了,就连下地走两步都困难。”
陈主任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梁教练一下子就红了眼眶,急道。
“那也不能就这么干等着,等死吧”
“我建议你还是先化疗,延缓病情吧。”陈主任也叹了口气道。
严新远抬头看了他一眼“化疗的话,我还能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