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严教练,明天的训练我就不参加了”她说这话的时候虽然是笑着的,但笑比哭还要难看。
“可能得跟您请个长假。”
***
“全国大赛下周就开打了,这时候请假不就相当于主动放弃了参赛资格了吗”
次日清早训练,简常念的位置上少了一个人,有队友窃窃私语。
“那家人住院也不能不管啊,是你你怎么选”
被问到的队友挠了挠脑袋“唉,我也不知道,训练吧训练吧,严教练来了。”
谢拾安做着训练前的热身,跳起来狠狠一个扣杀把球砸到了墙上。
在他们紧锣密鼓地开展赛前特训的时候,简常念看外婆情况大致稳定了下来,抽空回了趟家。
推开院门,熟悉的景色,却再也没有人笑着迎接她了,简常念眼眶一热,险些掉下泪来。
少年揩了揩眼角,看鸡鸭都饿得一直叫,先去打开了篱笆,剁了野菜和饲料拌在一起扬在了地上,看着它们满院跑吃的欢快,小声道。
“吃吧,多吃一点。”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又跑回了里屋,到处翻箱倒柜,总算在衣柜的最深处找到了外婆藏钱的匣子,拉开一看,一大堆花花绿绿的票子。
简常念数了数,加上硬币总共是三千多块钱,这些就是外婆全部的积蓄了。
匣子底下还压着一张照片,外婆那个年代只有黑白照,小小的婴孩被老人抱在怀里。
那个时候的外婆还算年轻,也没有被生活压弯了脊梁,眼里还有明媚的光。
照片底下印着一行小字
摄于1996315日。
她出生的日子。
简常念捧着这些零钱,看着这张照片,潸然泪下,然而她知道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少年拿袖子擦干眼泪,把照片放好,匣子回归原位,又去床头整理了一些外婆手工做的绣活,有鞋垫枕巾什么的,通通打包好,还有家里其他一些能卖的东西,今年刚收成的大米,地里的小菜等等。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带了支笔,怀里揣着笔记本急匆匆地又出了门。
十四五岁的孩子正是自尊心强,面皮薄的年纪,外婆又常教导她凡事靠自己,能不求人就不求人,所以站在周沐家里,面对她父母复杂的目光,简常念还未开口,泪就掉了下来,磕磕绊绊地道。
“叔叔阿姨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我外婆她手术真的很需要钱我我给你们打欠条,以后一定会还给你们的。”
周爸爸皱着眉头抽烟,沉默不语。
乡里乡亲的,两个孩子又从小玩到大的,周妈妈看她这样也有些于心不忍。
“孩子,不是叔叔阿姨不借给你十万这这对我们家来说也是个天文数字啊。”
简常念听她这话,扑通一声就给人跪了下去。
“叔叔阿姨,我知道,我不要那么多,你们能借多少就借多少,哪怕几十一百,我一点一点去凑,求求你们了,我只有外婆这一个人亲人了”
“哎哟,孩子,这可使不得”周妈妈见她这样,也红了眼眶,赶忙去扶她起来。
坐在里屋写作业的周沐再也听不下去了,扔了笔冲出来。
“爸妈乡里乡亲的,我也没少去常念家蹭饭,帮帮她,帮帮简外婆吧求求你们了”
面对简常念声泪俱下的恳求,以及自己女儿的劝说,周妈妈还是动摇了,去卧室拿钱,周爸爸也跟了进去,虽然关着门,但争吵声还是传了出来。
“你疯了吧那么小一个孩子,谁知道她以后还不还得上这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