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手上拿的玉帛哪里是玉帛,那分明是佛珠。身上穿的不是官服,这叫袈裟。出列就站在道德的最高点,张口说的就是阿弥陀佛。您这样的活菩萨,打雷的时候怎么就没劈您头上呢”
“”孙平眉被噎的一顿。
“大家非亲非故,谁为谁好呢”
时清看向时鞠,“我亲娘就站在朝堂上,她拦着我了吗”
“皇上就坐在那里,她说不让我去户部了吗”
时清抱着玉帛环视众人,目露讥讽,“不是我时清年少气盛说话直白,今日但凡拦着我去户部的官员,是人是鬼你自己心里清楚。”
“这个职位,能者居上,不服就憋着”
“再说了”
时清话锋一转,将替自己背锅的都找好了。
“钱大人既然推举我了,那便是她觉得我可以。”
“就算我不行,还有钱大人替我兜底呢,你们急什么,莫不是心里不服钱大人”
这顶帽子甩出来,那是真的没人敢说话了。
孙平眉退下去。
众臣左右看,就是不敢站出来。
时清跟钱大人说,“放心,稳得。”
“”
钱大人眼尾开始抽搐起来,胸口憋着一股气,侧眸看向时清。
谁知道她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给个台阶就敢上
钱大人现在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她微微往旁边走了半步,行礼说,“皇上,臣有话要说。”
时清拦住她,“钱大人就不用替我力排众议了,我自己可以。”
“”
谁要替你力排众议了
钱大人是觉得现在再不出口拦一下,时清真就奔着她的户部去了。
钱大人皱眉,“臣有句话不知道当不当讲。”
时清劝她,“那您想清楚该不该讲再开口,咱户部的人,不能被揪着尾巴说做事不成熟稳重。”
郑大人莫名中枪。
“时清,朝堂之上,怎可如此插话”钱大人本就板正严厉的脸显得更有威严,隐隐压着火气。
时清拉长尾音“嗳”了一声,“早朝就是议事的地方,这怎么能叫插话呢,这叫劝谏,是不是啊郑大人孙大人”
郑大人再次中枪,连头都不敢抬。
时清看向钱大人,“您既然推荐我去户部,那我肯定不能辜负您这份信任。”
推荐是你推荐的,这会儿你要是敢说不让我去,那真是又当又立了。
就算是打碎了牙,你也得给我咽肚子里去
时清微笑,抬脚把钱大人递过来的台阶,结结实实地踩在脚底下
你敢递,我就敢去
钱大人下颚紧绷,呼吸沉沉,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攥成拳。
她从没有一刻像这会儿这么后悔过,后悔没弄死时清。
或许她一开始的方向就错了,弄死时清太便宜她了,还不如毒哑了好
两人说话的时候,皇上就坐在高位上抿着茶听,姿态比听戏还放松。
她头回觉得自己的朝堂这么有意思。
平时一群人为了芝麻绿豆大点的小事吵来吵去,跟菜市场里待宰的鸭子一样,谁也不让着谁,若是一言不合就来一句“臣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皇上作为一国之君,也不能硬捂着朝臣的嘴不让她开口,哪怕心里再烦都得让她说完。
今天就不同了。
有人替她捂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