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马蹄声都比较杂乱,毕竟牲畜跑起来有快有慢没个章法,但是这由远而近的声音却是整齐划一,只能说明是经过专门训练的。
连马都跑的这么整齐,更何况那骑在马身上的人。
大当家的脸色一变,当时第一念头就是她们被人埋伏算计了。
怪不得这四个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走小道,原来不是寻常人家,指不定是上面派来剿匪的钦差。
四人打头阵探路,后面还有一队训练有素的人马。
现在再跑怕是来不及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先擒住马车上的人,用她们作要挟来跟官府谈判。
她们打不过一队官兵,还能连这四个小娃娃都拿不下吗
大当家当机立断,大声喝道“给我把她们几个捉住”
时清从来都不是武力担当,她跟蜜合鸦青就负责看马车,保证自己不出去添乱就行。
劫匪们一哄而上,云执手持青剑正要下去,忽然想起什么,低头把左手拇指上的玛瑙扳指摘下来。
“时清。”云执喊她。
时清疑惑的看他,云执低头握住她的手腕把手牵起来,仔细的将玛瑙扳指套在她的拇指上,“帮我收好。”
这么好的东西,可不能磕着碰着了。
时清微微一怔,云执已经脚尖轻点马背站在了马车旁边,一副“与马车共存亡”的架势。
劫匪并非训练有素,打的没什么章法跟技巧,全靠人数跟蛮力。
嘴上嚷着喊打喊杀,其实战力一般。
云执剑都没出鞘,像挥苍蝇似的,将朝马车围上来的人打出去。
大当家的跟二当家的并没有加入战场,两人等手下消耗云执的体力,再找机会进场。
“这男娃不像寻常人家的男子,有些功夫底子,怕是不好对付啊。”二当家出了一脑门的汗,扯着袖子不停擦拭。
她感觉情况对她们格外不利,尤其是马蹄声像是踩在耳膜上,光是带来的压迫感就已经让人心生恐惧。
“大姐,要不咱们还是先跑吧”二当家的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跑什么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今天就让我会回回这个娃娃。”大当家的朝掌心啐了口唾沫,握紧手里大刀的刀柄,却是朝着马车上的时清而去。
趁着手下分散云执的注意力,她先把这个女娃拿下。
刚才她就看出来了,只要抓住了穿红衣服的女娃,那边那个男娃肯定会收手。
二当家的武功不行,不敢往前凑,瞧着大当家的提着刀上去了,自己却是慢慢往后退,想找个机会逃跑。
大当家想的挺好,奈何她手下的这点人力连分散云执的注意力都做不到。
云执余光瞧见她提着刀朝自己另一边而去,单手撑在马背上,一个翻身而跃,轻盈的落在大当家的面前,剑鞘往前一递,挡住对方的大刀。
他就单手拿着剑,硬生生抗下大当家双手朝着马车车厢劈下来的大刀。
那刀背上满是旧痕,刀刃却又是无比锋利,可见跟随大当家的有些年头了。
想着她盘踞山头这么久,手底下不知道死了多少条过往路人的性命,云执眸光一闪,抬脚揣在对方小腹上,将两人间的距离拉开。
大当家的反应也快,顺势后退,随即脚尖抵地止住退势,蓄力再砍。
奈何云执像只轻盈的燕,灵活至极,鬼魅的身影总是护在马车周围,让大当家的找不到半分机会。
那边还在周旋,二当家的却是带上大喜跟三翘往小路跑。
“赶紧走,趁她们拖延时间,咱们快点跑。”二当家身形肥胖,每跑两步就得停下来喘息片刻才能继续。
四五月的早上,明明还不算热,她却是出了一身的汗。
大喜跟三翘一人架着她一条胳膊,几乎是往前拖着走。
三人不停的往后看,心里庆幸那会武的少年被人缠住,这才给了她们逃脱的机会。
“大姐糊涂,非要送死,咱们只能先退,以后再找机会给她报仇。”
二当家的连逃跑都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直到三人扭头朝前看,就瞧见前方突然出现一主一仆。
容貌昳丽张扬的那个抱胸而立,身边的丫头拎着个狼牙棒,就这么大大咧咧的拦在路中间,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