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执讲道理讲不过时清,不讲道理更讲不过时清,最后脚尖一点跃上屋脊,坐在上面生闷气。
他爹跟他娘每次吵架吵输了都是这样。
云执以前不能理解,现在懂了。
生气,吵不过更生气
他跟他爹不同,他比时清矮,势上就被她压了一头
怪不得会吵输。
云执坐在上面吹风,等冷静下来,他又给自己找借口说时清是喝醉了,等她酒醒就好。
自我安慰的差不多,云执站起来要下去。
也是巧了,视线往下一撇就看见沈郁的小侍被人一手刀放倒,而沈郁几乎被人半拖着往前走。
云执微怔,掀开房梁上的瓦朝下喊,“时清,出事了。”
时清刚脱完鞋,听见云执的声音趿拉着鞋就往外跑。
云执已经先跃过去,提醒她,“在隔壁。”
对方听见声音见事情败漏,推开手里的沈郁就往没光的阴影里跑。
沈郁身体绵软根不住,云执一把扶住他的手臂,同时脚尖点起一块石头,朝前方想要逃跑那人砸去。
石头正中后颈穴位,那人身形一顿,软绵绵的往前趴倒脸朝下栽在地上。
云执掐沈郁手掌虎口,将他手中攥着的巾帕扯掉扔在地上。
沈郁意识清醒左右看,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带到后院,离不远处点着光亮的屋子只剩几步之遥,而他的贴身小侍被人敲晕躺在圆门旁边。
沈郁惊起一身冷汗,这才知道刚才有多凶险,脸色霎时苍白没有半分血色。
若是云执再晚一点,会发生什么可想而知。
时清跟在后面,蜜合带人抄着家伙一起过来。
“去看看屋里是谁。”时清把鞋穿好,走过去脚踩在地上那人背上,扯着后衣领看对方脸,微微扬眉,“果真不是我们府里的下人。”
这人要真是她府里的,可就不好解释了。
时清就着夜合挑的灯笼仔细看,这人也不像是常淑身边的熟面孔,反倒是像李孜身边的。
有意思。
沈郁上次还可以说跟危险擦肩而过,这次简直是直面,指尖陷进掌心里,稳了好一会儿才朝云执行了一个大礼,“谢云公子救命。”
云执尾巴忍不住翘起来。
蜜合从屋里出来,低声在时清耳边说,“屋里床上躺着的是时二主子。”
屋里的是家事,外面的是沈家的事情。
时清扬声,“来人,把地上这个捆着待会儿随同沈公子一起送回沈府。”
云执想起什么,“还有这个。”
他弯腰半蹲下来,折了旁边的花枝挑起地上的巾帕,“这个有问题。”
“什么问题”时清凑过去看。
云执挑远一点,“太香了。”
“”
时清直起腰,看向沈郁,“沈公子认识”
沈郁点头,“是菱角的巾帕。”
“你们沈家的事情我本来也不想多嘴,”时清双手抱怀,“但是这总绑着我时家也不是个事儿啊。”
“瞧见没,”时清拇指点云执,“我刚娶的,肯定不会和离。”
最后两个字音咬的极重,像是故意的。
云执瞪她,时清满意了,跟沈郁说,“我跟你的婚约本来就解除了,我对你也没那个意思。”
“上次救你是好心,这次救你是自保,但我总不能一直救你,沈公子下次若是不长点心,可就没第三次了。”
她是炮灰,又不是救援队的。
“我就是朝这池子里的王八扔块砖头,砸到两次的也不会傻到被砸第三次。”
“我也不好说你不如只王八,但你能不能出门多带两个人”
沈郁脸色有些难看,低声说,“抱歉。”
“咱也别来那些虚的,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