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清收拾好自己刚踏出院门,迎面对上老太爷新派来的人。
这是见不到她不罢休
蜜合撇嘴,小声跟时清嘀咕,“小主子,肯定是金盏告您状了。”
时清觉得应该不全是。
主要原因估计还是昨天她被当众退婚,让老爷子丢脸了。
她打金盏只不过算火上浇油。
看着对面来的个人,蜜合下意识跨出一步挡在时清身前。
明知道不去不行,但还是强装镇定问了句,“咱们、咱们去吗”
好像她有选择权一样。
蜜合扭头看时清,满脸担忧,“要不然还是等大人跟主君从寺里上香回来再说呢。”
时清父亲李氏明日生辰,今天时大人告假带他去寺里上香了。清晨起床出发,中午在庙里吃斋,估摸着要下午才能回来。
“去吧。”时清叹息。
有些人一旦躲过初一,十五可能就见不到了。
时清哪能让自己带着遗憾走呢。
再说老爷子一早就让金盏过来蹲她,肯定是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想要训她,这才憋的整宿没睡。
蜜合惊诧的扭头看时清,以为自己听错了。
毕竟老爷子不喜欢主君,连带着也不太喜欢小主子时清,每每见到总要挑刺。
长时间一来,时清父女俩每次见到老爷子都跟老鼠见着猫一样,低头罚站不吭声,能躲就躲。
要是实在躲不掉就等时大人在家的时候让她去处理父亲跟夫郎孩子之间的矛盾。
而今天小主子竟然愿意主动去老爷子那儿讨骂
蜜合抬头看天,太阳这是从西边出来了吗
换成今早之前,时清的确不想去老爷子那儿,毕竟老爷子年龄大指不定没几年好活,能忍她就忍了。
可现在不同。
她跟老爷子指不定谁走在谁前头呢。
既然大家都一样,时清觉得自己没必要让着他。
时清垂眸整理袖筒,扭头跟蜜合说,“趁着我还有时间,想告诉老爷子一个道理。”
蜜合疑惑,“什么道理”
“她姥爷可能还是她姥爷,但他孙女不可能永远是他孙女。”
时清都没让老爷子派来的人出声,直接就说,“前面带路。”
这次来的是陈叔,年龄跟老爷子差不多大,听到这儿还愣了一下,狐疑的看着昂头挺胸的时清,使眼色让身边的几个小侍跟在时清主仆后面,免得她跑了。
平常时清听说去老爷子那儿就跟只鹌鹑一样愁眉苦脸,今天忽然变成大白鹅,雄赳赳气昂昂走出目中无人的气势,有些反常。
本来听说她动手打了金盏还觉得不可能,毕竟小主子是府里出了名的好脾气。现在看来,还真有这么回事。
时清跟着陈叔刚踏进老爷子的内院,就听见里面带着怒气的声音传出来。
“她是得了失心疯吗自己被退婚把气撒到别人头上,真是好大的出息”
老爷子坐在宽大的椅子上,手里拄着根打磨光滑的红栗木拐杖。虽说已是花甲之年满头银丝,可精神跟身体瞧着都不错,发火的时候中气十足。
昨个时家丢了这么大的脸,他心头火气还没消呢,今天就听说他派去叫时清的金盏被她给打了
“主子您可不能生气,金盏就一下人,小主子打她定然是她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您可犯不着为这个责罚小主子。”老徐抹着眼泪站在旁边劝。
他嘴上说的好听,然而擦眼泪的手丝毫没有放下的意思。
金盏就站在他旁边,脸上带着巴掌印,小声反驳,“我没做错。”
老爷子看着她手指分明左边的脸颊,心疼道“什么下人主子的,我拿金盏当亲孙女疼,全府上下谁不知道”
金盏的祖父老徐是时老爷子当年陪嫁到时家的小侍,嫁人后才磕头离开。
后来他妻主家乡闹灾荒,就又带着唯一的孙女回到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