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的门打开。
沈徽略显憔悴的脸孔出现在小太监的视线里,他露出一个很勉强的笑容“又是你呀,这一次还是要麻烦你将这东西送去给合乐公公了。”
他穿着一身白衣,从脖子到脚,甚至是手腕也全都遮挡得严严实实,就算小太监多番打量,也没法从他身上看出什么破绽,只笑呵呵地将他们以为的“密信”给接过去。
而沈徽脾气很好地道过谢后,便要转身,却猛然一个踉跄站立不稳,原本遮严的衣裳也往下滑出来一段遍布吻痕的脖子,似乎还被掐过。
“太傅大人”小太监在沈徽回头的时候,露出义愤填膺的表情。
钓上来了。
沈徽满面羞愧哀伤,心却硬如钢铁。
下午的时候,殷盛乐把沈徽脚腕上的锁链解开,两人一起挑了件能将沈徽称得更加病弱的素色衣衫,穿戴妥当后,失踪多日的太子太傅终于再一次出现在的视线之中。
今天的朝议早就结束了,只有一部分官员还留在宣德宫,来往于御书房与六部、翰林院、大理寺等地。
以何阁老为首的四个常驻御书房的阁臣正讨论着今年恩科的安排,冷不丁见殷盛乐带着沈徽过来,都是愣了一瞬。
殷盛乐怀里还抱着小太子,脸色臭得厉害“四位大人不必多礼。”他冲四人摆摆手,把沈徽拉到自己旁边,而沈徽脚步虚浮,一副有气无力却还要保持微笑的模样。
看得何阁老的眉头愈发紧皱,而李国公也若有所思。
“你们忙你们的就是了,阿徽,来,这小家伙天天要寻你,今天竟然敢一个人,就带了两个小太监就从东宫莫到宣德宫来,你是他太傅,可得好好教训教训他。”殷盛乐的声音从御书房的里间断断续续地传出来,几息过后便彻底地听不见了。
叶阁老双眼眯着“咱们陛下待太傅还真是不一般啊。”
“好歹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陛下乃是重情义之人,我家那傻小子都能因着伴读的身份得陛下重用,入了羽林卫当值呢。”李国公笑道,“沈太傅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了,哪里都好,就是身子骨差了些,陛下也是忧心他的病情,才将人接到宫里照顾,那些个无端的流言蜚语,实在是没什么道理。”
杨阁老跟着附和两句,依旧是面团一样。
而何阁老的脸色愈发难看了“昨日陛下已经对选秀一事松了口风,他既更偏爱有才识之人叶大人,听说令孙女曾与举子联诗,名动京都”
“唉,不过是小孩子瞎胡闹罢了。”叶阁老摆摆手,“我们家的女孩儿,最多也就是识几个字,算得来账而已。”
“老何,你看我作甚我女儿可早出嫁了,孙女儿还在儿媳妇肚子里呢”李国公发现何阁老对皇帝纳妃的事情实在是过于上心了些,暗自疑惑。
“杨大人,您家”
杨阁老猛地睁开眼睛“什、什么”他露出个不好意思笑,“对不住啊何大人,老了老了,总是一不小心就睡过去。”
何阁老脸色愈发地不好。
叶、杨两家哪怕在前朝时,也是数得上名号的权贵,前朝女子虽被轻贱,但贵族家的女儿是享受着比寻常百姓家里男子还要优越的教育的,而他们两家家里也刚好有适龄的女儿,只可惜能坐到阁老的位置,都不可能是智商欠费的蠢人。
把家里的女孩儿嫁给一个疑似断袖的皇帝,这个皇帝还摆明了不想立后,除非送进宫里的女孩儿能生下皇子,否则就只是白白赔进去一个人而已。
且先观望观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