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指头按在自己的心口。
沈徽看得眼角一酸“已经很长久了。”
从八岁的时候,自己成为殷盛乐的伴读至今,已经足足过去了十三年,马上就要进入他们相知相伴的第十四年了。
“是我不好,是我不对,是我辜负你。”
他双肩颤着,像是一只离家后迷路的小鹌鹑,不但找不到巢穴的方向,更糟糕的是天空开始落雨了,他在雨里无处可去,更找不出一个合适的地方用以避雨。
沈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歉意,他从小见到的,都是父母家庭中的悲剧。
“我从没见过一个人是如何去爱另一个人,我从不知道自己爱上谁的时候该去怎么做,我也不明白,怎么对你才是最好的”
殷盛乐发现他似乎是有些崩溃。
在西北的时候,两个人的压力都很大,一方面他们要保持瘦岩县各种工业的正常运转,还得防着那些窥探的目光,另一方面,攻打大草原并非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就算有殷盛乐从后世带来的先进技术,西北大军都装备上最先进的武器与盔甲,攻入草原的过程里依旧充满了危险。
殷盛乐几乎时时都行走在死亡的刀尖上,而只能坐镇后方的沈徽又如何能安心
他们过了精神紧绷的几年,终于拿到了想要的成果。
而二人之间的情谊也在安定下来的最初时刻彻底地爆发出来,这才有了那个晚上并不足够理智的情迷时刻。
沈徽终究还是越过了他给自己设立下的那条线,并且还是主动去跨越的。
一直以来,他所坚持的东西,早在今天之前就已经破碎损毁了。
在他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也发现从前自己所阅读过的所有书册里,都没有任何一本是教导在这种事情发生之后该怎么做的。
事情越来越朝着沈徽最最不擅长的领域奔去了。
殷盛乐捧着沈徽的脸,他痴迷地凝视着沈徽充满混乱与迷茫的双眼,还有通红的眼角,晶亮的泪花。
这张脸最开始带给自己的,是安心,后来不知怎地,就变成了迷恋,殷盛乐不太喜欢隐藏自己心底最真实的想法,尤其是爱人当面,他又成了大殷的皇帝,于是这一日日来的所作所为,越来越变得肆无忌惮“没关系,现在不明白的事情,咱们今后有大把的时间去一起探究,一起钻研,但阿徽呀,你总得给我个机会不是”
他用指腹轻轻磨蹭沈徽的脸颊“你要是实在不明白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那你就像我一样,有什么想法直接说出来,有什么想做的也不必强行压制,不要去深想它,或许,当你习惯了最原本的反应,也就想明白自己心里到底想要什么了。”
“就好像我最近都想无时不刻地把你欺负到哭出来一样。”殷盛乐不要脸地调戏道。
接着,他的脚尖就被重重地碾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