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头扎进茂密的森林里,下了马,拿了干粮便把黑炭放回去这大黑马在雪地里太过于显眼了自己则是一边躲藏,一边给身后的追兵制造些似是而非的痕迹,直到他再也听不见草原人的声响,才小心地往大殷的方向走。
进来的时候太过仓促,他没来得及做记号,只能小心地辨认出南北方向,艰难跋涉。
干粮带得不多,已经吃掉了大半。
殷盛嚼着肉干,看见旁边的树上飞过去一个灰粽色的影子,他双眼一亮“嘿对不住了。”
树梢上站着一只呆头呆脑的灰松鼠,正好奇地打量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类,吱吱叫了两声,看见那人类突然爬起了树,被吓得从树梢上蹿出去,蹿到另一棵离得比较远的树上,圆滚滚黑溜溜的小眼睛充满警惕。
殷盛乐爬上树,在树干上找到了一个隐蔽的小洞,手伸进去,抓出来一把晒干的蘑菇。
他把蘑菇放进干粮袋里,对着已经傻眼了的小松鼠挥挥手“真不好意思,要是将来我还能回来,就给你带十斤蘑菇干还你。”
灰松鼠在树梢上跳来跳去,气得吱吱乱叫。
殷盛乐跳下树去“你也可以跟着我来,不过在我走出去之前,没法管你的饭。”
假如这只松鼠会说人话,只怕早就亲切地慰问这个不要脸的人类的十八代祖宗了。
西城墙的乱象逐渐平息。
李武毅伤在左侧的胸口,幸而没有扎穿,只留下一道深深的血口子,他已经清醒过来,正对着赶来支援的兄长骂骂咧咧“我早说这名字不吉利,我从小到大倒了多少次霉,这一回竟然还把小七给搭上了早早听那个算命先生的,把这破名字改了多好”
李风息一脸严肃地看着弟弟“所以七、七兄弟到底是往哪边走了”
“应该是城外边那个什么喀什么的山里。”李武毅道,“我不记得这个地名叫啥,你带着人,出了城墙便往西边走五里路,再转向北,走三里,大概就能到那山了,若是路上遇到黑炭就是小七的马,那就跟着马走便是,这马通人性得很,自然会带着你们去寻他主人。”
李武毅一气说完,又捂着胸口龇牙咧嘴地躺下。
李风息认真记下了他的交代,在临走之前,告诉李武毅“你要真不喜欢这名字,改就改了,但你非要改成卫姓,别说爹他要揍你,只怕娘也要给你来上几锤子。”
卫氏谋反,满门落罪。
李武毅脑袋一偏,假装自己已经睡着。
李风息摇摇头,将留意一匹大黑马的命令传达下去。
若说在茫茫雪原上什么东西最显眼,那当然要数浑身漆黑,高头长腿的黑炭最为醒目,可不知为何,他们始终都没能遇上这匹据说极为灵性的黑马。
而沈徽这边,他没有去黑石城,而是直接往出事的西城墙一路疾驰,他抵达的时候,李风息的大队人马刚刚离开。
寻了李武毅问清殷盛乐离开的方向,沈徽黑着脸抢了他的皮大衣和一堆干粮火种再度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