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徽沉了沉心,他深吸一口气,找回理智“殿下,您在校场习武或许是习惯了,但臣的手向来只是提笔的,怕是承受不住您这么大的力道。”
殷盛乐听着呆了呆,眨巴两下眼睛,慌忙将手松开“捏疼了”
沈徽趁机把手收回去,两只手一起拢进袖子里,不再给殷盛乐有胡来的机会“还好。”
两人盯着对方的眼睛,相顾无言。
“这是怎么,闹脾气了”二皇子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殷盛乐转头看他,注意到二皇子妃与双胞胎已经跟女眷们围成一团开始吃点心聊起了天来。
而四皇子背着手站在远离女眷,也远离自己的地方,旁边只有两个小太监提灯跟着。
孤孤单单的二皇子自己拖着凳子过来,往两人跟前一坐“还是都被地动吓着了”
殷盛乐狐疑地看着他,摇摇头“我有点儿被吓到,一不小心就把阿徽的手捏伤了。”
他很自然地把锅揽到自己头上,二皇子脸上没什么异样的情绪,而是略微夸张地拔高了声音“哎呀呀,是伤了哪只手沈大人的一笔好字可是叫翰林院里的老大人们都眼热得很呐,小七,你这就不对了,男子汉大丈夫的,怎么能怕成这样呢”
“这样。”二皇子在怀里掏了掏,拿出个扁圆的小盒子,“我这儿有昨天才从父皇那里讨来的膏药,活血化瘀的,你”
“不必了。”殷盛乐果断地回绝,“我这儿也备着呢,用不着二皇兄操心。”
他不知道自己的作态像极了护食的小猫。
二皇子的视线在他们两个的身上来回扫视一遍“七弟”他张着嘴想要说些什么,顿了半晌,最后还是将那盒药膏收起来,拧着眉毛灰溜溜地去骚扰四皇子去了。
殷盛乐警惕地注视着二皇子的背影,两个异母兄长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过来,能听得出都是些没什么营养的话题,是二皇子不知怎么被尬住了,才特意去找四皇子排解尴尬一样。
“阿徽,你的手怎么样了”殷盛乐从袖子里掏出一只药盒子,“让我看看。”
沈徽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不说话,直把殷盛乐盯得身后汗毛立起来,一阵接着一阵的心虚。
“臣无碍,殿下别担心。”他说话的语气终于恢复成正常的模样了。
这变化叫殷盛乐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心神一松懈下来,他就开始嘴上把不住门了“刚刚的事情,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就是突然想叫你知道”
“殿下”沈徽一反常态地打断了他,藏在袖子里的双手拧在一起,不停地颤抖着,“殿下,若您还当我是个说得上话的朋友,那事就莫要再提了。”
他低顺的眉眼还像从前一样的好看,殷盛乐攥紧了拳头,咬紧了牙,无边的怒火在他的身体里灼烧着,可只要他一看见沈徽苍白的脸颊,这怒火就完全没法发出去,而是无声无息地自己熄灭了。
殷盛乐没有答应沈徽,他不再说话,只用一双黑沉沉的眼睛紧紧盯着沈徽。
气氛愈发凝固起来。
就在这时。
从月门处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一个小太监,他高声喊道“不好了水侬王子死了”